nbsp;今日他可以死,障林国可以亡,但是她,不能死!
向宫廷禁地走去的男人气势惊人,什么身子孱弱,被龙气反噬,一直被认为是窝囊废的男人,乃是只差半只脚就迈进化实境中的聚气境武夫!
兵马停在御道上,董难言和黄峰一行人下马步行,那马夫武彪紧跟在黄峰身后,同样,跟董难言有着血仇的祝山跟着邵焕,到是太师周予孤身一人,没有扈从。
心中几乎已经认定秀林身份的黄峰轻叹一声,今天可是决定着障林国命运的一天,老者在走进宫中后,百感交集,当了半辈子臣子,哪会想到有一天来进宫质圣?
只是这个圣上,真的是名正言顺的圣上吗?
路上,有三千兵马在外,身后又有祝山和武彪两位聚气境武夫,邵焕镇定自如,甚至还对紧张的秀林安慰道:“孩子,别怕,有我们在,今天一定把你的身世查个明白。”
脸上没有什么紧张神情,但是深入皇宫的少年还是问道:“邵太傅,我有一事没有想明白,既然你和黄呈现身边都有两名聚气境的武夫,难道皇上身边没有更厉害的?”
老者停下脚步,下巴向秀林扬了扬,“有,不过是以前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昨天根据秀林的描述,从小照顾他的那个老人,应该就是以前障林国第一高手,那个化实境的老宦官。”
“至于现在?”
老者摇摇头,“只知道那不知来历的妖女境界不逊色于聚气境武夫,这也是黄老头家里那个聚气境武夫的推测,至于真实境界,谁也说不准。”
行行走走中,靠近陶毅寝宫前,有一穿着仙鹤图案长袍的老宦官带领一队禁卫军拦在前方。
宫里大小宦官三千,皆如眼目,见到三位高权重的老臣直奔主子寝宫而去,老者笑道:“丞相,太师,太傅,来此何事?”
“我等来此见陛下,劳烦刘公公前去通禀。”
老官宦冷眼打量着黄峰,是上次被阻后不甘心,所以这次又带着太傅和太师前来?可这些少年是什么人?
丝毫不惧怕黄峰,因为刘公公知道他所做的都是符合本分的事,此刻笑道:“原来是这样。”
捻着两侧发丝,刘公公疑惑道:“可是老奴不记得陛下宣旨召见三位啊。”
态度一转,老者冷声道:“黄丞相,按照障林国律法,无帝召见,擅闯寝宫,是不是犯了大罪?”
就在黄峰默言时,身披金甲的老者上前一步,一把拎起刘公公。
“邵焕,你想干什么!快把我放下!”
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邵焕不想再让黄峰谈什么律法,见到这个老太监百般阻拦,气不打一处来的老者将刘公公往地下一摔,然后一脚踩在那件大红袍上。
“你这个狗宦官,仗着一群兵崽子就敢跟老夫谈律法?”
“邵焕你怎敢藐视国法。”,尖锐的嗓音在邵焕脚下响起,刘公公脸庞蹭着地面,呼喊道:“还不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可奇怪的是,刘公公身后的那队禁卫军,一动不动。
抛去对面那个执掌障林国兵权的祝山不说,障林国不论大小将领,尽皆出自这将刘公公踩在脚下的老者门下!
邵焕冷笑道:“你这个阉人也配对老子的兵指手画脚?”
老者大手一挥,喝道:“都给老子滚!”
不归邵焕管辖,但曾经是老者门下弟子的禁卫军将领抱拳点头,恭敬道:“遵太傅之命。”
见到那群被召集来的禁卫军对邵焕言听计从,刘公公气急败坏,“反了,都反了。”
“邵焕,你无诏入宫,又在陛下寝宫前行凶,喝令禁军,你想谋反不成?”
“黄丞相,你不阻拦?难道你也要反?”
黄峰喟叹一声,他这个三朝元老,何曾做过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邵焕知道这个老友忠心为国,克己守法,不想让脚下这个阉人再出言动摇黄峰决心,正当准备一脚让他闭嘴时,不曾想,竟是有一脚先他而至。
事已至此,多次进宫被刘公公阻拦,孱弱的丞相黄峰一脚踢在老宦官脑袋上,平日里待谁都举止有礼的老者喝道:“反反反,陛下变成这样,跟你们这些没蛋又没用,滥表忠心的狗东西不无关系。”
觉得不解气,绕过昏迷不醒的刘公公,已经一脚把老宦官踹晕的老者又踢上一脚,看呆了两位共事多年的老友。
大手一挥,按律已经触犯国法的黄峰率先向前走去。
突然,董难言轻声道:“陶毅不在这里。”
在黄峰邵焕等人的疑惑中,少年看向远处,那里的气息跟镂空圆球中的龙气一模一样。
顺着董难言视线望去,有一道凝实的龙气升腾中,在上空炸裂。
黄峰骇然道:“陶氏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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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地广袤的园子里,剑血山庄的厉有疾二人和淋风谷的韩风华师徒相视一眼,随着陶毅吸纳完瓷瓶中的龙气后,此地都开始变得朦胧起来,云遮雾绕。
韩风华心里纳闷,怎么只是陶毅一个人前来,吴羡呢?
不过吴羡来不来都不重要,只要男子成功解开陶氏祖训,那么一切都尽在他的手掌之中。
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怀抱长剑的厉寒,哪怕离着有些距离,韩风华也能感受来自少年身上那道正在逐渐出鞘的剑意。
韩风华心里讥笑一声,这位剑血山庄的剑道天才到是有点本事,但是又能掀起多大的水花呢?
催云降雨阵已经布置好,若是这两个剑血山庄的人识相些,三千颗灵玉石送给他们也无妨,
但若是奢望神镜,青年眼里露出寒芒,那就随着障林国一起消亡吧。
在雨水、疾风以及扎根的红色长剑消磨下,老桃树身上流淌着的淡淡金色光晕已经逐渐消散,韩风华的师傅,风洪眉毛一沉,“陶毅,你这是何意?”
将瓷瓶里的龙气吸纳完,男子不再引动盘踞在桃树上龙气,手握着小瓷瓶,转身道:“请取出吴羡身上的死符,还她自由。”
不知男子从何处得知吴羡身上有淋风谷种下的死符,眼看事情行至一半,风洪安抚道:“陶毅,只要你解开桃树禁制,我答应你,吴羡一定不会有事。”
清脆的声音响起,看到男子将手里的瓷瓶摔碎在地,风洪怒道:“陶毅,你找死不成?”
三件瓷瓶,给了男子两瓶,眼看男子摔碎了一瓶,老者如何不怒。
“以瓷瓶里的龙气程度,想要解开桃树禁制,至少需要两瓶,如今我已经吸纳一瓶,又摔碎一瓶,但是不碍事,我知道你手里定然还有。”
摔碎瓷瓶来表明态度的男子竖起一根手指,“我最后再说一次,解开吴羡身上死符,不然,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风洪,不要耽误大事。”
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他想要什么,给他便是。”
老者紧皱眉头,莫非是吴羡那个贱人,为了获得自由,跟男子挑明了?
好一个吴羡,竟然在这种紧要关头来要挟他,老者脸色阴沉,从袖中取出一颗青色药丸,“这就是死符的解药。”
送出解药的老者内心冷哼一声,拿到解药有什么用,等他拿到宝物,还能让那贱人跑了不成?
接下那枚药丸,陶毅轻轻吹了一个口哨后,有一只锐利眼眸的禽类从空中俯身而降,抓住解药,飞向远处。
看样子是早有算计,风洪笑道:“陶毅,解药也给你了,可以开始了吧。”
陶氏弟子解开祖训,就会受到先祖誓言惩罚,龙气反噬,男子知道他死后淋风谷说不定会记恨吴羡,摇头道:“你们淋风谷需要发下誓言,不能再找吴羡的麻烦。”
风洪气极,难道真的要放跑吴羡那个小贱人?不过权衡之下,孰轻孰重老者还是知道,正要发下誓言,突然风洪身边有一抹血红之色一闪而过。
忍不住闷哼一声,神色痛苦的陶毅踉跄着退后几步,伸手扶住左侧,这才没有因为丧失左臂而栽倒在地。
一剑利落的将男子左臂斩下的厉有疾寒声道:“我不管你跟他们淋风谷有什么恩怨情仇,但是,别碍我的事。”
红色长剑搭在男子右肩上,厉有疾道:“你好像很在意什么吴羡,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应该在这座皇宫里,我跟你一样,有些话也只说一遍,你现在立刻解开桃树禁制,不然,我一定会把吴羡杀了!”
持剑的男子速度太快,身为聚气境的武夫,他竟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但失去一臂的男子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摇头道,“那你就杀了她吧,除非淋风谷,还有你们,发下誓言,答应放过吴羡,我才会解开桃树禁制,不然就是妄想!”
没有想到男子这么看重那个吴羡,不愿意因为一件淋风谷的事而耽误取宝的厉有疾无可奈何,拿开男子肩头上的长剑,沉声道:“我剑血山庄发誓,绝不会对吴羡出手,放她一马。”
宝物没取,先发下誓言的厉有疾脸色不善,转头对风洪说道:“随了他的意吧。”
风洪点点头,同样发下誓言,不过心里已经是对陶毅怨恨至极,取出唯一的龙气瓷瓶,交给男子,“你的要求都满足了,这是最后一瓶了,如若不成,老夫发誓,定要将吴羡在你面前挫骨扬灰。”
一只手接下瓷瓶,男子不理会老者的威胁,颤颤巍巍走到树下,跪地痛哭道:“列祖列宗,陶毅不孝,欠你们的,欠障林国的,来世再还。”
将瓷瓶内龙气一饮而尽,男子沉声道:“以吾障林国皇帝陶毅之名,解陶氏祖训禁制!”
桃树上那的金色光晕,在男子喝出这句话后,一瞬间从树上向男子身上流淌。
手中瓷瓶坠地,男子面露痛苦之色,被历代加持的陶氏龙气扑在他身上,化作一只只金色蚂蚁,疯狂撕咬。
古怪的云,冷清的风,泼洒的雨,群蚁噬身中,身上一朵朵血花绽开的男子从怀中取出一支珠花,如同看见了正在熟睡的女子,轻声道:“羡儿,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