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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无情帝王家,更何况当时年纪不过才十八的赵氏孤儿?
只是,那时候的赵苏盈,就已经胸怀锦绣山河,志在万里江山?
大岭王朝第一任太子死的时候,那小妮子才六岁呀,就这般心狠手辣了?
那可是一个才六岁的女娃,这么早熟?
“而当初慕挽歌以江小南为人鼎的事情败露之后,赵苏盈以整座大岭王朝的国运镇杀慕挽歌,如此极端,这是赵苏盈在还你的人情?”
姜知报不答,或者说,根本就无视这彩衣女子的喋喋不休,而是轻轻将女童放在地上,道:“鸾儿,以前你说,你想闯荡江湖,现在还想吗?”
女童疑惑,而后面色一喜,道:“父皇答应了?不怕鸾儿再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女童说到这里,突然神色一暗。
“可惜,鸾儿不会长大,唉,我都是三十六岁的小孩子了,那些弟弟妹妹的孩子,都比现在的鸾儿大了,父皇,师父说,哪一天鸾儿可以出去闯荡江湖了,鸾儿就会长大。”
姜知报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痛楚神色,但掩饰得极好。
他突然挥挥手。
随从捧过一个剑匣。
彩衣女子突然神色大变。
姜知报宠溺的摸摸女童的头,道:“鸾儿,这是你二叔的佩剑,女侠行走江湖,怎能没有趁手的兵器,现在送给你,好不好?”
女童面色大喜。
“姜知报,你要干什么?虎毒还不食子。”
彩衣女子刹那间杀机乍现。
姜知报不答,只是看着欣喜的女童,道:“只是鸾儿还小,估计扛不动这么重的剑,就由姐姐给你保管,好不好?”
姜知报将剑匣递给彩衣女子,并不顾女子杀人的目光,道:“从此以后,你就是鸾儿的剑侍。”
彩衣女子松了口气,但脸色却极为难看。
“好呀,姐姐,姐姐,行走江湖,得有个响亮的名号,你说,鸾儿叫什么好呢?”
江鸾儿一脸欢呼雀跃。
“要不,叫南诏剑仙怎么样,威风不?”
彩衣女子哭笑不得。
姜知报却如同打机锋般的道:“时机,成熟了。”
彩衣女子面色微动,道:“当真?”
姜知报宠溺的看着江鸾儿,并不避讳,道:“再怎么说,江鸾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害她?”
女子欲言又止。
只是将那剑匣捧着,她轻轻屈指弹了弹,剑匣内传来一声剑吟,彩衣女子目光一凝,道:“当真是一把半仙兵?”
“南巷佳人,如假包换,老二的佩剑。”姜知报道。
“你可以滚了。”彩衣女子突然对姜知报下了逐客令。
姜知报不理她,而是看向女童,莫名其妙的道:“鸾儿,你此番闯荡江湖,如果遇见一只狐狸,一定捉了它,送给你三叔,怎么样?”
“三叔?”江鸾儿一脸疑惑。
“对啊,就是你看见的,站在仙舟上的那位仙人,他叫江小白。”姜知报道。
“原来他是三叔,那鸾儿去哪里捉那只狐狸?”江鸾儿道。
“如果你明天出发,路上就能遇见那只狐狸。”姜知报道。
“真的吗?”江鸾儿感觉莫名其妙,有些怀疑。
姜知报微笑不语。
第二日。
一辆简朴的马车,孤零零的出了南诏这座边陲小镇,驾车的是那位彩衣女子,而马车内,自封‘南诏剑仙’的女童江鸾儿,捧着那把剑匣爱不释手。
驾车女子神色喜忧参半,或为拔苗助长,只是,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所谓剑侍,究竟还得干多久?
马车出了边陲小镇,女子试探性的朝着马车里问道:“鸾儿,咱们这一趟出门,可能会杀人哦,鸾儿怕不怕?”
“怕什么,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父皇在杀人,以前那些弟弟妹妹,也在杀人,甚至我脑海中那些画面,或者说我看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或者妖,也在杀人,杀人不应该就是吃饭喝水一般正常的事吗?可惜,鸾儿没有杀过人,不过姐姐说这一趟要杀人,鸾儿就觉得,这应该就是鸾儿长大的契机。”江鸾儿抚摸着剑匣,理所当然的道。
彩衣剑侍听到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论,只觉得心底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该忧。
而此刻,站在南诏国都厚重沧桑城墙上的姜知报,已经换回一袭龙袍,脸上神色威严。
他盯着那远去的马车,闭眼又睁眼,道:“我没有错,错的是这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