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自己的青丝发髻,“多亏娘娘帮我梳头,这发髻我自己可梳不来。”
这时,外面宫人禀道:“御贤王爷到了,爷在外面吃茶,等娘娘出去谈婚事呢。”
秋颜因婚事二字已觉心窒。
洛长安对外面应着:“本宫就来。”
说话间,有双锦靴自外殿门处踏了进来,他一袭湖蓝色华服,室外落着些蒙蒙细雨,他衣袖间有些细雨珠,进门便使修长好看的手将袖间玉珠拂落了。
正是御贤王到了。沧淼。
萱薏见了他,一颗芳心兀自跳着,直起身迎至门处,“既然落雨,下了车辇子如何不打伞呢。瞧瞧这发丝上也湿了些,风寒了可如何使得,教人操心的很。”
说着,便拿手帕为沧淼擦拭着发丝。
“小雨。不碍事。”沧淼不着痕迹避开她帕子,在榻上坐了,将手臂搁在小几上,轻声道:“萱薏,我有什么好的,得你抬举,一再要谈婚事。一般情况下,请了二三次我不至,该明白我什么意思了。何须一早扰人清梦请十几次。”
“哥哥清梦中有谁。”
沧淼微笑,“说了你又不爱听。何必问来给自己添堵呢。”
萱薏只觉锥心,想必梦里有秋颜,在他身侧次椅上坐了,“哥哥什么都好,人品好,家世好,样貌好,心地好,脾气好,哥哥没有缺点。”
“这些都是虚的。”沧淼睇了睇她,“你在属国被囚禁十年,我一封信没给你写过。也没四处张罗走动安排你回来。就这样,你还没看清我?和我谈婚事,一辈子呢,替你不值。”
“我不怪哥哥,我仍爱着哥哥。”萱薏声音有哽意,“萱薏相信,哥哥总有一天会被萱薏感动的。人心都是肉做的。”
沧淼微微笑道:“你应该嫁一个珍惜你的男子。这样你才会幸福。十年,我一直希望你可以想明白。男人是不会被感动的,不是你爱我多深我就同样爱回你,不是你清起奉茶,晚来煲羹我就感动了,这些事奴才也能做。感情之事不能勉强。我对你如此冷血,你应该狠狠地给我一巴掌,然后掉头走掉。”
萱薏心中顿疼,爱而不得好苦,“哥哥素来清净寡淡,对男女事不乱于心,萱薏愿意守着哥哥。”
“寡淡?不乱于心?”沧淼端起一杯茶水,脑海浮现秋妹那单纯撩火的容颜,自嘲道:“萱薏,你不懂我。我乱起来我自己都...怕。”
子芩忍不住笑了,对呀,昨儿夜里在秋府爷都当三儿躲将军床帐子里了,一夜里老将军灯火通明找了他半宿,连后院柴火堆里都翻遍了,可不是秋府大乱么。
便在此时,由内殿传出脚步,接着便听洛长安和谁说着话便从内殿出来了。
沧淼正要饮茶,皇后这边多花茶,闻声,便不经意朝着洛长安的方向看了一眼,洛身侧伴着一名女子,他匆匆扫了一眼,没大上心,便将面颊转回,继续去饮茶。
然,心底又有些异样悸动之感,便又将面颊转过去,将视线再度落在洛身侧那女子的面颊上。
但见她峨眉如烟,唇若丹霞,雾髻香腮,好个人间尤物。
他心中被猛地一激,如被夺了魂魄。
那是我想了一夜的...秋妹。
沧淼两手心出了些薄汗,手间的茶盏也倏地落在地上,发出一记脆响,茶水将他湖蓝色的衫子也打湿了。
听见茶盏落地碎裂的声音,秋颜的视线便朝那边看去,瞬时跌入了御贤王爷那幽深而狂热的眸子,她心底猛地一跳,我...作个女孩儿模样落在他的眼底,我好紧张,我不知为何莫名的怕他的侵略般的视线。
萱薏摆手教宫人将碎茶杯清理,见御弟因秋颜而跌落了茶盏,不由心中剧痛难当,轻声道:“贤王哥哥,过分了。”
“萱薏,你还觉得本王寡淡吗。”沧淼闻声,便略略偏头看向她,在她错愕的表情里,压低嗓音道:“本王只是对你寡淡罢了。接下来,看清楚本王中意一个女人时是什么样的。认清我这副人渣嘴脸,然后...甩了我。”
萱薏眼睛里噙着眼泪,原来他看似温和实际并不温和,好脾气的他,才是最最心狠的。这一切都怪秋颜!
沧淼将视线落在秋颜面孔,柔声道:“秋颜,过来我身边。”
秋颜脸上一热,竟有几分小女儿扭捏之态,都有些同手同脚的趋势了,她手心里出了很多细汗,她的心也怦怦乱跳着,步至了御贤王的身前站定,“属下参见王爷。”
沧淼见她与他仍有五步之隔,便柔声笑道:“再往前近五步。”
秋颜一怔。
萱薏几乎气死,再近五步?要贴身而立吗!
“是。”秋颜的脸颊越发热了,又往前进了三步。
沧淼又将礼数尽抛了,一把钳制住秋颜的手腕,在她轻呼声里将她往身近又拉二步,秋颜身上那女孩儿特有的馨香袭入他的鼻息。
她的腿侧碰着些他的膝盖,似有火花亲肤,使他身子已然发紧。
他半笑着微微勾了颈子,抬眸将她细打量,最后将视线落在她腰封的系带上,询问着:“妹妹腰封上的系带结子看起来繁复有趣,是活扣还是死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