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粗狂汉子,“废话少说,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登门,到底有何事?”
吴敬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重新坐在屋檐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褚斜阳那小子来随心居跟我告别,你跟我交个实底,你对这小子的未来到底有何打算?”
韩桥低头认真想了想,“原本他远走羡仙洲,已经没有资格再继承我这份家业,但现在我还是想多给他一次机会,就看他到底争不争气了。”
其实,当年褚斜阳父母双双去世之后,褚家老爹将独子托孤给了这韩桥,在褚斜阳独自一人生活的这些年里,随心居敬叔和铁匠铺黄师傅都对他照拂颇多。
但这一切,都是韩桥暗中授意两人这样做的罢了。
包括当初在镇子外的深山中遇到那条蛟龙,即便敬叔没有及时赶到,韩桥也能够确保褚斜阳在内的一干猎户的安危。
敬叔出手之后,韩桥乐得隐藏身份,而且他演技太好,顺利瞒过了众人,这倒也实属正常,毕竟当时的狩猎队中,连个正经练气士都没有,只有几个筋骨强健的武夫。
敬叔诧异道,“所以你把那本修行法门交给他了?”
韩桥没好气的说道,“不给他还继续放在我这里吃灰啊,再者说了,那毕竟是人家父母冒死得到的东西,我一大把年纪了,总归不好昧着良心偷偷留下来。”
“你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敬叔撇了撇嘴说道。
“放你娘的屁”,韩桥怒气冲冲地说道,“之前我只是觉得那小子年少,还不足以真真正掌握那件东西,才会这样说。”
老猎户作势就要朝着对方屁股再来一脚,却被提前预料到的敬叔及时躲开。
“难道不是他的那一句‘养老送终’。”
韩桥一双眼睛瞪大如铜铃,怒视对方,“姓吴的,你竟敢偷偷监视我?”
粗狂汉子站在院子里,瞥了一眼旁边的破败房屋,老神在在地说道,“干嘛说得这么难听,职责所在罢了。有这玩意在你院子里,再加上杨家的那座魁星楼已经被人取走,我不得多盯着点,免得再整出什么乱子。”
思虑片刻,韩桥倒也没有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而是不耐烦地朝对方摆摆手,“好了,姓吴的,你可以滚了。”
敬叔嘴唇微动,终究没有说什么,叹了口气,身形缓缓消散在韩家祖宅。
韩桥没有理会对方的离去,只是一双眼眸死死盯着那座破败房屋,有一种名为恨意的东西在疯狂蔓延。
刚在房屋内那猛烈的撞击声,如同雷同轰鸣,声势不小,但其实声音仅仅只是局限在韩家小院之内。
即便是身处一墙之隔的街坊四邻和外面巷弄,也根本听不到半点其余声音。
一座韩家祖宅,宛如一道与世隔绝的囚笼,拘押这一头鬼物的同时,也慢慢将韩桥的意气风发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