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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爷!小婢明白了!”
织女咬着嘴唇,缓缓低下了头,那手上的动作更加温柔。
这一番脚洗了好一会儿。
直到木盆里的水渐凉,织女才端着木盆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赵禹没有立即睡去,他像往常一样,又坐在书桌前看起了书。
这次,赵禹看的是韩礼儒给他的衡州府历年府试考题。
顺便,赵禹还选了一道韩礼儒的押题,试着做了一下。
而这一忙活,夜已是渐深。
当赵禹放下手中刚写的八股文、准备吹灯睡去时,目光又瞥到了桌角放着的一摞书籍。
那摞书分别是《鬼狐传》《红楼梦》《长生殿》等等,高高的一摞,已是洛尘脑子里的所有故事了。
当然,与这摞书的高度成正比的,还有从京城寄来的大量银子,这也是洛尘这些年能支撑赵府开支的重要来源之一。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去年的时候,京城那边就突然中止了来信,也没了音信。
“北方的姑娘,你兜里还有我的银子......”
一声呢喃,房间里的灯光暗去,陷入了一片黑暗。
......
崇祯八年,三月初三。
晴!
大吉,宜远行。
清晨的常宁县北城门外,一辆马车停在路边。
马车旁,赵禹一家在这话别。
“禹儿!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天三餐要记得按时吃,天冷了记得添衣裳......”
胡氏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给赵禹整理着身上的天青色直缀,满脸的依依不舍。
赵禹享受着母爱,并没有不耐烦,而是连连点头。
旁边的赵永卓见状,难得的朝胡氏严肃道:
“这是去考科举,又不是去做别的,有什么不舍的?赶紧了,别耽误路上的时间!”
“你知道什么?又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不心疼了!”
胡氏恼怒地瞪了赵永卓一眼,直把赵永卓呛得脸色一红。
不过经赵永卓一说,胡氏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了,把赵禹头上的凌云巾又正了正后,便看向赵禹身后背着书箱的云安:
“云安,你跟着禹儿去,这一路也要照顾好自己,禹儿这是去考科举,路上有什么事情你多辛苦些,两人互相帮衬!”
“夫人,您放心!”
云安点了点头,对胡氏的关心心中感动,看着赵禹的背影更是复杂。
胡氏没有发现云安的异样,吩咐完之后,放下赵禹的手,不舍地摸了摸赵禹的脸庞:
“禹儿,时候不早了,去吧!”
“是,娘!”
赵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胡氏身边的织女,吩咐道:
“织女,我不在家,你在爹娘膝下好好替我尽孝道!”
“少爷放心!”
织女一双大眼睛满是不舍,朝赵禹福了福。
赵禹点头,然后退后两步,朝赵永卓和胡氏躬身长揖:
“爹,娘!孩儿走了!”
直起身,赵禹转身走向了马车。
云安朝赵永卓夫妇道了一声别,急忙跟上赵禹。
两人上了马车,车夫一甩马鞭,马车朝北边缓缓而去。
赵禹家已不是贫寒人家,自然不会委屈赵禹走路去,坐的是马车。
只是,看着马车驶去,胡氏又急忙跑出两步,嘶声大喊:
“禹儿,到了衡州府记得回个信,报平安!”
“知道了,娘!”
赵禹的声音传来,马车渐行渐远。
看着远去的马车,胡氏眼里憋着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不用担心,禹儿和云安都有武功在身,不会有事的!”
这时,赵永卓走到了胡氏身边,轻轻地握住了胡氏的手。
胡氏点了点头,默默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