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道:
“民者,百姓也!民亦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禹小子,你以后若是有机会读书、乃至当官,你一定要切记,心中要怀民!读书为民,心中有浩然正气;当官为民,天下安居乐业!”
“是!小子记住老先生的教诲了!”
赵禹发出稚童该有的声音,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老先生郑重、浩然、挺直的枯槁残躯,赵禹有些动容,心中肃然起敬。
而老先生也像是被这番话抽去了力气,说完后,又瘫靠在了门框上,然后朝赵禹摆了摆手:
“把‘民’字写二十遍,再读二十遍,然后自去侧屋看书吧......”
“是!”
赵禹轻应了一声,然后拿起树枝在地上划拉了起来。
‘民’字很好写,繁体字和简体字都是它,不过赵禹还是对照着老先生写在地上的那个字,一笔一画地描绘着,每写完一遍,再朗读一遍。
直到二十遍写完,赵禹再抬头看向老先生时,老先生早已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赵禹没有打扰老先生,自己站起身走进老先生家,进入了里面的侧房。
侧房是老先生平时喝茶看书的地方。
房间很小,就一张老旧的书桌,以及书桌上摆放的八九本书。
这些书大多是四书五经,都是老先生以前考科举留下来的。
其中还有两本杂谈和拟话本,也就是故事小说。
赵禹拿了本杂谈在手上翻开,又拿了本《论语》看了起来。
看故事只是借口,看这些四书五经才是赵禹的目的。
赵禹前世只是个普通青年,对这些四书五经并没有上心,如今打算走科举这条路,就不得不磕这些书了。
而且这些四书五经都有老先生的注释,这东西可是很珍贵。
赵禹一边翻看着《论语》,一边注意着老先生,生怕老先生发现他的不一样。
好在老先生真的年纪太大,像是对侧屋的这些书并不在意了,看都没看侧屋一眼,任由赵禹在里面为之。
赵禹落得安心,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书。
这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直到有人来给老先生送吃食,赵禹才把书放回原位,走出了侧屋。
“小禹这就回去了?”
给老先生送吃食的是个妇人,看到赵禹从侧屋出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此人也是赵家沟人。
老先生家以前很有钱,哪怕现在家道中落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行动不便,就专门请了此人来照顾他。
“是的呢!再不回去我娘就要骂我了!”
“老先生,我回去了,明天再来!”
回了妇人一句,又跟老先生打了声招呼,赵禹撒丫子就往家里的方向跑,一副顽童的样子。
老先生看着赵禹的背影露着慈祥的笑容,然后在妇人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那边。
赵禹跑出一段距离后,却在路边的一棵树下看到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身影,正是他大伯家的赵瑞。
赵瑞此时像个怨妇一样,面对着土坡那边的水田方向,拿着小树枝愤愤不平地抽打着身前的树干。
见此,赵禹想到了什么,掐着手指算了算,然后‘啦啦啦’地哼着小调,蹦蹦跳跳地从树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