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李适之的一着『飞子』,眼下那飞子终是要粘了上来。”
庞公听见『粘』这个字,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细细一想,心中一惊,开口问道:“李适之欲引裴宽入相?”
李林甫坐直身体,笑着说道:“我猜度便是这般。”
“且瞧着吧,既然裴宽身为飞子,那必有后招使其粘局。”
“当下,最要紧的便是,趁着那后招尚未落下之前,得先将这枚飞子给提了。”
庞公紧锁眉头:“如何提?”
李林甫盯着棋盘上的那枚黑子,沉默良久,终是说道:“既然李适之从外引援,那我自然也能设伏,打掉这枚飞子。”
庞公:“伏子何来?”
李林甫轻轻一笑,沉默不语。
庞公又道:“黜裴宽自是无错,但不能牵涉到宫寰内苑。”
李林甫点头说道:“庞左监放心,某与李适之的这盘棋,自不会牵连到宫内。”
听见这话,庞公心中稍安。
李林甫说道:“今日,既然庞左监来了,倒是有另一件大事,要商议一番。”
“寿王为宁王守孝,三年未曾亲圣理事,如今出了孝服,当立即入宫面圣,请安循礼才是。”
庞公听见这话,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开口道:“寿王近日心绪不宁,入宫怕是要再过几日。”
李林甫直接问道:“寿王心存芥蒂,可是因为那杨太真?”
庞公犹豫片刻,轻轻点头。
李林甫摇头轻叹道:“不过一女子,何必徒生意气。寿王那里,还请庞公多多提点,当以大局为重。
庞公也跟着叹了一声,只是应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庞公便出言告辞了。
骑着马,周钧行在庞公的车辇旁边,还在想着刚才的那盘棋。
熟悉历史的他,自是清楚,李林甫之后会利用裴敦复和裴宽之间的积怨,唆使前者去千方百计的构罪陷害裴宽。
最终,使得裴宽被贬为睢阳太守。
正在想着的时候,庞公突然在车辇中出言道:“二郎。”
周钧连忙踢了踢马肚,快了两步,上前说道:“某在。”
庞公:“寻个机会,咱家安排你和寿王见上一面。”
周钧一愣:“见寿王?”
庞公:“有些事情,咱家想与寿王说,但身份又多有不便。你年轻又知礼,去和寿王相谈一番,说不定能解开他的心结。”
周钧听了,点头应了下来。
一行人回到灞川别苑,周钧先送庞公回房休息,之后自己也回了厢房。
画月正在院庭中央,练着剑法,瞧见周钧回来,打了声招呼,便继续练习了。
入了厢房,周钧找来一面棋盘,凭借着记忆,又将李林甫和庞公的棋局,大致的重现了出来。
看着棋盘上的黑白二势,周钧也在思考,自己既然知道了未来的事情,那么在接下来发生的政斗中,应当如何去做?又能获得些什么?
正想着的时候,突然院门外传来了屈朝义的声音。
“二郎可在?”
周钧走了出去,开口问道:“何事?”
屈朝义挠了挠后脑勺,对周钧说道:“别苑大门外,来了个胥吏,说是要见你。”
周钧:“见我?可曾报上名讳?”
屈朝义点点头,说道:“说了,他自称孔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