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的事情?”
张良撇嘴解释道“今日在泰山脚下,公子遇到一群想要投效陛下的东海方士,便强逼彼辈投效在他自己帐下。”
“而后,又向陛下讨了兵事虎符,如今正在筹备出海寻仙问药之事呢!”
韩非听的寿眉倒竖,张嘴便想大骂混账怂娃,但话到嘴边,却又突然若有所悟的闭上嘴。
而与此同时,一旁竖着耳朵听的儒学博士伏生,却是捋须赞道“以往只知公子顽劣,却不知竟也有如此孝心,甚善!”
韩非亦是颔首,道“此等惹人发笑之事,也就他做出来才合情合理,若是陛下去做,恐惹天下人耻笑,此乃代父受污,可称纯孝矣。”
张良幽幽道“其实并非什么代父受污,恰恰相反的是,公子是存着诓骗始皇帝的心思。”
“公子知道始皇帝痴迷于求仙问药得长生,便说让那些招摇撞骗之辈出海寻仙问药,一切只是为了能更好的说服始皇帝,给他虎符,给他权利。”
“其实,公子却是打着寻访海外陆地,搜集大秦没有的菜种粮种心思,根本对求仙问药,没有半点兴趣!”
韩非与伏生恍然,而后齐声道“这可并非不正经的事情,这是天大的正事……”
“那些招摇撞骗之辈,却是不可不防,出海之众应选一主事者,压制彼辈……”
张良嘿然道“选了,便是整日跟在公子身边厮混的,那位左相李斯之子李由。”
韩非“……”
伏生“……”
咸阳城有名的人憎狗嫌之纨绔,也能堪如此大任吗?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
……
赵子虎一行人并没有急着赶去匠营,而是半路拐了个弯,先找到了已经睡下的甘罗。
赵子虎想起前两天半夜里,被他打扰好梦的事儿,果断闯进帐中掀被子。
甘罗没有梦中拔刀的起床气,却如受惊小受一般双手护胸,满脸懵逼又惊慌道“公……子虎公子?夜间寻我何事?”
“反正不是睡你,瞧你这弱受亚子~!”
赵子虎没好气白他一眼,而后嘿然道“甘宰相年纪轻轻,怎么睡得着啊,赶紧起来处理政事,争取早日当上宰相!”
甘罗“……”
这怂娃对我当宰相,到底是有多大的执念?
大半夜跑来掀我被子激励人,我真要谢谢你赢赵列祖列宗啊!
“甘宰相看看这个,营中匠人能造否?”
赵子虎从胸甲里摸出六分仪的图样,递给仍旧维持弱受姿势的甘罗道。
甘罗一手护胸,一手接过图样观看,半晌才道“应是能造的。”
赵子虎满意颔首“那便有劳甘宰相了,这是出海用的导航物件,务必在御驾抵达东海之滨前造出来,务必造精细一些,否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甘罗愣了愣,旋即便是眉头皱起,也不做弱受之状了,起身下了席榻披上衣衫,揖手拜道“公子请听甘罗一劝,莫要做那寻仙问药的可笑之事,只会徒惹人笑柄而已。”
在泰山县衙署中,赵子虎蛊惑嬴政,派遣人手出海时,他这位九卿之一的少府令,也是在场的,与李斯等人一道,在下首吃饭品茶听着。
所以,他知晓出海之事,也很想劝劝赵子虎。
毕竟,赵子虎虽然顽劣的紧,却唯独对他很另眼相看,整日以甘宰相喊他。
他虽尴尬,其实心里挺暗爽的,确实也在冥冥中起到了激励作用,让他很想重现先祖荣光。
有这份香火情在,他真不忍心看着赵子虎,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好,那我就不寻仙问药了,我改寻海外的菜种粮种,如此可造福我大秦黎庶。”
赵子虎笑着将甘罗扶起,满口应承表示听劝。
甘罗再次为之一愣,赵子虎太过从善如流,反倒让他傻眼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嗔怪道“公子莫不是诓骗陛下,打一开始便是想寻海外菜种粮种?”
赵子虎立即摇头“没有的事儿,是甘宰相你劝我的,我觉得有道理便听了。”
“以后若父皇问起,为何没有寻到仙药,却只寻回菜种粮种,我也说是甘宰相你劝的。”
甘罗“……”
赖上我了是吧?
这是想拿我当挡箭牌啊!
我就多余劝你,真的再次谢谢你赢赵列祖列宗!
“好了,我要去匠营忙正事了,甘宰相你去不去?”
赵子虎摆摆手,要告辞走人。
甘罗现在只想睡觉,坚决摇头表示不去。
不过,他倒是想起一件事,便又叫住赵子虎道“公子且慢,你要的大戟,打造好了。”
说着,从帐篷边角拿起一杆用来压地边的丈八大戟,递给赵子虎,戟头正是方天戟的样式,戟身长杆上也漆画着古拙厚重的云纹兽面。
赵子虎接过方天画戟,一边观赏检查,一边无语道“这方天戟是什麽时候造好的,甘宰相竟用来压帐篷地边,却又为何不差人给我送去?”
甘罗幽幽道“我也是怕公子又说我不务正事,放着军中将士的兵甲不修,却为私人之事忙碌,故而想着拖个几天,也好不落公子口实。”
赵子虎“……”
好吧,这是他自作自受,没得说了!
“有劳甘宰相了……甘宰相睡吧,我便先告辞了。”
赵子虎揖手道谢告辞,而后将方天画戟抗在肩上向外走去。
甘罗看着那高耸的戟头,又看了看自己帐篷出口的高度,顿时大惊呼道“公子当心挂破我帐……”
呲啦——
不等他把话说完,帐篷已经被戟头挂破了。
赵子虎咧着嘴回头,讪讪道“惭愧,惭愧。”
甘罗“……”
他敢肯定,这怂娃绝对是故意的使坏。
九成九是恼他造好了方天画戟,却不给送去,所以生了捉弄他的孬心思。
甘罗无可奈何的摆摆手,示意赵子虎赶紧滚蛋。
赵子虎呲牙一乐,哈哈笑着跳上赤兔马,往匠营赶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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