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突发情况,陈攸最终还是没有创造自己在K市的第二则怪谈。
不过仅凭一个微笑的男人也已经足够,今晚对于某些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于是,经历了生死难关后,陈攸只来得及洗掉一身的焦臭味和汗味,便在宾馆的床上沉沉睡去。
……
深夜,风清冷而静寂。
因为是夏天,宾馆的窗户并没有锁死,而是留下了一道通风用的缝隙。
一阵细微的夜风顺着缝隙从窗外涌入,卷动了窗帘,令窗帘在月光下如波涛般涌动起来。
窗帘后好像藏了一个人,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飘荡,一缕缕奇怪的影子将陈攸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嘎吱……
嘎吱……
不知何时,幽静的房间中,传来一阵微不可查的脚步。
就好像踩着某种滑腻的液体,又仿佛是在冰冷尸体上踉跄前行,脚步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借着银色的月光,两只暗红的运动鞋在地板上微不可查的挪动着,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脚穿上了它,每走一步,脚步声都会在凄冷的深夜中回荡很远。
嘎吱,嘎吱……
最终,这一双鞋走到了陈攸的床前,鞋尖面朝着陈攸,缓缓停了下来。
沙沙沙……
几乎是在那双红鞋停在陈攸床前的那一刻,床头柜上摆放的一只红色人偶也渐渐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一抹漆黑的事物在人偶的红盖头缓缓伸出,仿佛春天抽穗的庄稼,又仿佛一场天街小雨,润物细无声。
咔哒!
突然,一声木制品碰撞的响声传来,原本直挺挺的人偶脑袋突然歪倒下来,形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如果此时有人顺着月光望去,就会看到人偶的红盖头下,正有一双空空荡荡的眼眶,那双眼眶凝视着陈攸,盯着他睡梦中的脸。
夜色如霜、清冷、寂静。
……
这一晚,陈攸做了整宿的噩梦。
梦中,他同样躺在这张床上,虽然意识无比清醒,但身体却一直无法动弹。
就好像鬼压床一样,有什么东西在床上压着自己。
梦中的陈攸有些疑惑,他勉强抬起头朝自己的身上望去,却看到自己身上正涌动着大片黑色的长发。
这些长发漆黑油亮,散发出细腻的光泽,只是它们却像是有生命一般,紧紧束缚住了陈攸的四肢。
同时,还有另一束黑发正朝自己的脖颈缓缓涌来……
陈攸想要喊叫,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只能偏过脑袋朝床头望去,可是却又发现自己的床边有着一双舞鞋。
这是一双女式的红舞鞋,尺寸不大,似乎这双鞋的主人身高不高。
可令人感到惊悚的是,这样的鞋并不止一双,而是密密麻麻,从床前一直蔓延到房门口的位置。
这些红舞鞋两两并在一起,铺满了整个房间,而更加诡异的是,它们的鞋尖,全都面向着自己……
“滴滴滴……”
“滴滴滴!”
不知何时,耳边传来了闹钟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的陈攸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睁开了眼。
他猛地坐起身,眼中浮现出一抹惊惧,随即这抹惊惧却化为一丝茫然。
梦中的那令人心悸的寒意仿佛浪潮般默默褪去,一缕晨曦的阳光从窗外钻了进来,刚好射入陈攸的眼睛。
下意识地,陈攸侧过脑袋,避开那抹刺眼的光。
直至此时,他才发觉自己满身大汗,而小呆正警惕的坐在自己身侧,仔细盯着床前那只嫁衣人偶。
见到陈攸醒来,它立即跳到陈攸的怀里,不断喵喵叫着,似乎是在诉说什么。
“昨夜似乎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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