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妈对于去县里还是很意外,她一个农家女,出嫁之前围着娘家地,出嫁后围着夫家地和几个孩子,还当真还没去过县里。
以前的时候她还向往过,听过县里的有很多好看的布料子和胭脂水粉,还有很多好看的人。
如今年纪大了,反倒是不想了。
谭小妹点头道:“是呀!”
她顺便把柳师爷让她去曹县令家干活的事情说了一遍。
谭大妈一听是曹县令家本是要拒绝的,但是仔细一想,这小七月长大了不少,他们也认不出来,再来她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竟然如此狠心,将一个这么好的女娃娃给丢了。
谭小妹见着她在出神,连忙唤道:“嫂子,嫂子。”
谭大妈立马坐直身子,回道:“去,去,当然得起,一天二十文,不要白不要,正巧我也去看看二钱,把我们晒好的一些干菜给白掌柜带去,顺便啊,还买一些细软,回来的时候可以安置我们的新房。”
谭小妹一听谭大妈同意去,胆子也大了起来,“那好,等大哥回来了,我让他去和柳师爷回话。”
谭大妈点头,将谭六斤抱起,给他洗了一把脸,转身将他放在了床上。
小七月相对要粘人一些,让谭小妹抱着出去转了一圈。
待谭老爹回来之后,谭小妹连忙跟他说了此事。
谭老爹高兴得很,本想着要跟着一同去县里,但是家里孩子多,不方便都带去,便应了下来,去了柳师爷的家。
柳夫人瞧着谭老爹来了十分客气地将他请进了屋,丝毫没有架子,反而还喜笑颜开,客客气地请他喝了一杯茶。
谭老爹受宠若惊,未久待,传了话之后,立马走了。
夜里,万家老二媳妇苗氏在老三夫家吃了闭门羹,气呼呼地回了村。
万家后妈瞧着她回来了,逮着她便厉色问:“怎么样,你妹夫怎么说?”
苗氏拿手里的包袱重重一摔,瞅着屋里坐着的万老三气呼呼道:“还能怎么说?当然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话落,扬着调子说道:“三妹啊,不是二嫂劝你,这休也休了,也别再闹腾了,安安份份过好以后的日子!”
万老三垂着头,不说话。
苗氏也不是什么刻薄之人,若是平常人家的小姑子被休了,她倒也十分愿意她回来,还会帮忙搭把手。
可是这个小姑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家里好吃懒做也就罢了,还喜欢处处挑刺,换谁谁喜欢?
她也是直肠子,直接了当说道:“既然已经回了娘家,那在娘家也不算是什么客人,往后就是一家人,那该做的也还是要做,别闲在这里吃白饭,这家里没一粒米是天上掉下来的。”
苗氏这话也没说错。
但却触了万老三和万家后妈的霉头。
她们二人站起身,朝着苗氏就是一顿骂。
“小贱蹄子!这家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苗氏来气了,转身冲进厨房,噼里啪啦地一顿砸。
“我让你们吃!让你们吃!都别活了!别活了!”
随后,哭哭啼啼进了屋。
她想着白天谭大妈的话,一股脑的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天亮后去县里。
那万老二是个大孝子,说什么也不愿意现在这个时候走。
苗氏一气之下,决定独自一个人去。
她娘家虽也是在柳杨村,但是娘家妈妈在县里曹县令家做粗使嬷嬷,正巧可以去投奔她。
俗话说,家和才万事兴,这家里鸡犬不宁,注定霉运连连。
这不,万大爷喝水都要被呛,万家后妈送个柴都要被火烧,万老三连睡个觉都能被老鼠咬。
总之就是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