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李承泽听到这话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但是却对朱棣诽谤不已,老兵油子,要钱直说就是了,这么折腾我作甚?真是个生娃子没腚眼的货,呸!
但朱棣已经说到这了,他赶忙感激涕零的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巡抚大人公务繁忙,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尽心尽责的治理这一线之地罢了,百姓们如今安居乐业,我心中已然满足不已,我忝居这一县之长的位置,殚精竭虑,为国分忧本就是我等明臣的使命,实在是不好居功啊。”
场上几人:“......”
朱棣也算是刷新了自己的三观,心中暗暗咂舌:“这玩意能当上知县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干笑了两声继续道:“包在我身上,李知县等着就是。”
随后几人又客套了几句便结伴回到了关卡,几人去的时候气氛沉重不已,回来的时候却是有说有笑的,不由让场中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朱棣走上前去朝着百姓们朗声道:“我已从李知县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县中怪病确实已经得到解决,我可以向诸位保证,此事明日就能得到解决,还请诸位再耐心稍待一日,暂且就不要想着外出了,都回去吧。”
说着还十分真挚的朝百姓们躬身一礼,身后的亲卫们无不动容,这可是当朝陛下!跟前的百姓们显然不知,而是各自议论着朱棣所言的这番话,最后还是决定妥协了,一日时间而已,他们还是等得起的。依旧还是那名屠户上前道:“既如此,俺就信你一次,等上这一日,不过俺也不敢回村了,就在这等了。”
朱棣对此倒也理解,淡笑道:“壮士请便。”
而朱棣这番话说完李承泽几人脸色大变,惊愕的上前将朱棣拉到一边焦急道:“燕兄这是为何啊,刚刚我们所言何曾谈论过日期?你此番这是?”
朱棣摊了摊手,不急不缓的道:“李知县莫急,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到了明日我自有说辞,再者说了我已与他们保证过了,就算最后收不了场也是怪罪我,与李知县何干?”
李承泽三人皱着眉头,眉宇间充满了不信任,本来他们都以为已经尘埃落定了,朱棣这一番话彻底让一切回到了原点。
不由抱怨道:“燕兄此事做的忒不地道,若是明日你拍拍屁股走人,我等又拦不住,到时候我归安上下岂不民怨四起?”
“明日我等去哪寻求办法,府里只说药材在路上,却未曾告知具体何时能到啊!”
“哎呀,这可真是......”
朱棣冷眼看着几人,拍拍胸脯保证道:“李知县放心,我哪都不去,就在这等着,我不是都说了嘛,我身边这位可是当朝名医,有他在明日定有办法。”
不说这还好,一说到这位‘名医’几人更加忐忑了,这副面黄肌瘦的模样连自己都医不好,如何放心让他医人。
李承泽阴沉着脸道:“燕百户刚刚莫不是在戏耍我等!”
“哎!瞧李知县这话说的,我连你您的孝敬都收了,若是将你等坑了岂不是我自己也栽了,放心就是。”朱棣笑呵呵的说道。
几人一时也没了办法,见他如此说也只好作罢,愤愤道:“最好如此!不然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谁也落不着好。”
朱棣面上依旧噙着笑意,微微颔首。
“现在可否让我等进入归安县查看了?”
李承泽紧皱着眉头,心中如天人交战,纠结不已,朱棣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而且他们从未听闻上头的人与太子府有什么关联,但事到如今这人却收了他整整一千贯,算起来也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但他如此频繁的要求入内查看着实让人心有不安。
沉吟半响后他才出言道:“燕兄不妨再等等,等我且进去安排一番,将得了怪病的人聚集一下,大概明日便可入内了,如此也方便这位‘名医’查看病情嘛。”
朱棣知道他有意拖延,心中冷笑,故作为难道:“那岂不是说我等要在这荒郊野岭过一晚了?李知县这待客之道倒是新奇的很。”
李承泽赶忙补充道:“确实是委屈燕兄了,不过燕兄放心,我待会就命人将一些被褥吃食全数送来,定不会让燕兄手下兄弟吃苦。”
“唉~既如此,那便这样吧,如此就麻烦李知县了,不过李知县可要赶快了,有些病症稍稍拖延那可都是要人命的,我这心中可真是替你着急啊。”
朱棣说完还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似是真的与他产生了共鸣般。
李承泽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早就将朱棣全家问候了个遍,强打着笑脸道:“燕兄放心,耽误不了太久的。”
“好吧,既然李知县如此自信,那我就在这就是了,您自便吧。”
李承泽干笑了两声,微微拱了拱手就带着两个下属离去了,走之前还严令衙役死盯着他们,万万不能让他们跑了,还以他们的家眷威胁他们,即使知道这样是徒劳,他也得做!
等人走后,朱棣还真命令下去就地夜宿,亲卫们得令纷纷开始扎营。
朱棣则与解缙二人坐在一旁低语着。
“他们进去了?”
解缙点了点头道:“趁着刚刚您与那知县斡旋的时候,二皇孙与柳姑娘他们就已经进去了。但陛下,此事是否太过冒险,据缙所知二皇孙没有丝毫武艺,若是被人发现无异于羊入虎口啊,再者说您都知道是瘟疫了,二皇孙千金之躯,若是因此染上疫病又该如何是好啊!”
朱棣叹了口气,无奈道:“咱又何尝不担心呢,但此事也唯有他前去才可,其他人去也无用,至于安全倒也不必担心,归安县的衙役大多在此,县里最多不过还剩几个门子和他们各自府里的家丁罢了,瞻埈他们不过三人,目标小不易被发现,你可别小看了他身边的两位姑娘,就是这些亲卫一对一都不是她们的对手,而且她们还会易容,不妨事的。”
解缙见朱棣如此说倒是稍稍安下心,但眉宇间依旧有着淡淡忧色,这些天与朱瞻埈相处下来,让他极为惊讶,不仅四书五经精通,且一些史实比他还要了解,有些东西不管你怎么问他都能给你说出个不一样的来,且还极有道理,他有心辩驳一时也不知从何开始,这让他这个曾经的第一才子心中暗暗受挫。
不过随即便也释然了,因为他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位二皇孙竟然年仅九岁便已在京中开创了儒家新学派,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斗倒了当朝首辅胡广,心学也就此立足于世,这不得不令他叹服。
虽然他心中十分纠结但偶尔也会出言教导他几句,而且朱瞻埈也确实品性极好,也没什么架子,每每谈及国事,他还常常以百姓的角度去替他们考虑问题,稍稍有些遐思就是太过好女色,天天不是跟那位柳姑娘腻在一起谈情说爱,就是与那位凤姑娘斗嘴撩闲。
这才九岁啊......这点让他忧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