埈自从上次从天外楼回来楼后,情绪就异常低落,朱胖胖本来还担心今日的应天之论以他的状态怕是难以获胜,结果却出人意料,没想到到了会场的朱瞻埈判若两人,竟然辩的胡广哑口无言。就当他以为儿子没事了的时候,上午还好好的一个人儿,晚上又变回那副颓然的模样。
朱胖胖对着李大茂说道:“上次瞻埈派人调查的那两个女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李大茂躬身道:“锦衣卫来报,那俩女子身世清白,并无太大问题,只是有一件事情很蹊跷。”
“何事!”
李大茂回应:“那两女子本是普通百姓人家出身的苦命之人,但仅仅只到天外楼一年时间,便闯出了诺大名气,不仅诗词歌赋精通,歌舞弹唱更是俱佳。那位叫柳茵茵的女子虽然从未显露人前,但据锦衣卫调查如今天外楼的生意,编舞,布局,都出自她一人之手。那天外楼的鸨子红娘更像是个傀儡。奴才怀疑...”
朱胖胖露出了然之色。
开口道:“这天外楼立足数十年,背后之人恐怕大有所图,老爷子就快回京了,静观其变吧,派人死死盯住天外楼,所有进出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
朱胖胖此时的模样跟平日里大相径庭。
他心中担心朱瞻埈被人利用,让有心之人安上一个勾结逆党的罪名,他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再出点这种事情...所以作为父亲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孩子。
李大茂心中一颤躬身一拜:“奴才这便去办。”
李大茂退下,朱胖胖若有所思,喃喃道:“到底是建文余孽,还是北元细作呢...”
柳风小筑,柳茵茵从凤朝朝手里接过那首词,面上悲戚之色更甚,风采再不复平日那般。
神色恍惚,嘴里不停念叨:“一别两宽,两不相见......如此也好......也好啊。”
凤朝朝眼里担忧之色更甚,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心软答应了朱瞻埈的请求。
“姐姐,本就不是一路人,只两面之缘,何至于此啊。”
柳茵茵转头看向凤朝朝勉强笑笑:“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姐姐,我......”
凤朝朝还想开口但柳茵茵对她摇了摇头。
凤朝朝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柳茵茵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看着那首词,黯然神伤,脑中皆是那少年的音容相貌
“茵茵姐若是喜欢,我为你作一首如何?”
“茵茵姐自然配得上,茵茵姐在我心里自是特殊的。”
“茵茵姐就送到这,被旁人看到要说闲话了。”
“茵茵姐往后请多多指教。”
“我只愿这世间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
柳茵茵想着想着嘴角就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这一笑,竹园百花失色。
半响,回过神来的柳茵茵喃喃道:“断肠声里忆平生吗...对不起。”
一滴眼泪落下...
随后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剪下一缕青丝,面露决然之色:“既然两难,那便两断。”
次日,朱瞻埈早早的就爬了起来,洗漱完之后,三人一起吃着早膳。
朱瞻埈开口道:“富贵儿,去找个大一点的宅院,好好装饰一番,挂个知行书院的牌子。”
灵儿歪着脑袋诧异的看着朱瞻埈:“殿下,这是准备广收门徒了?”
朱瞻埈笑着点点头:“先准备着吧,那帮陆门子弟总是需要地方安置的,这段日子我先去跟他们论道一番,往后我也可以轻松些。”
三人吃完饭,朱瞻埈先去李氏那里安抚了一番,李氏见儿子又活蹦乱跳,神采飞扬的模样,终于是放心了。随后告别了李氏又朝前厅书房走去。
进门就叫道:“爹,我来看你了,儿子昨儿个是不是忒给你长脸了。”
朱胖胖满脸无奈,这个儿子打小在他面前就没什么礼数,没好气的说道:“倒是有些本事,但你也要收敛些,切莫太过骄傲。朝中上下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
朱瞻埈满不在乎的说道:“管他们呢,我行事光明磊落,他们要看那便让他们好好看看。”
朱胖胖看着儿子神采奕奕的样子好奇的开口道:“对了,我看你这几日情绪低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今日怎地又好起来了,听说昨日又去见了那位茵茵姑娘,心结打开了?”
朱瞻埈听见朱胖胖提前柳茵茵,神色一滞,收敛了笑容:“爹,莫要再提她了。”
朱胖胖看着儿子又低沉下去的情绪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道:“是爹说错话了,爹的不是,爹给你道歉。”
朱瞻埈不愿再提,摇了摇头对朱胖胖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最近一段时日都在找人盯着我,不过儿已想通了,此后儿与那位茵茵姑娘再无再无瓜葛,爹你就放心吧。”
朱胖胖点点头,对于儿子能这么快就振作起来,心里还是比较欣慰的。
朱瞻埈又面带恳切的看着朱胖胖躬身一礼:“我知道,爹你最近也在暗中调查天外楼,我亦知道这天外楼中大有蹊跷,但若是有一天这天外楼真的包藏祸心,行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爹将她交给儿子处置。”
朱胖胖审视的目光看着朱瞻埈,意味难明,父子二人一时无言,沉吟良久朱胖胖开口:“你想好了吗,此事非同小可。若那柳茵茵真有此举,你若如此行事,将被千夫所指,你此前所有的努力也会顷刻间付之一炬。”
朱瞻埈不假思索的点点头,面色坦然:“儿心意已决,爹,人这一辈子有些事做起来是不需要理由的,你就让儿子任性这一次吧,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
朱胖胖忧心忡忡的看着眼前的朱瞻埈,他这副模样就连他这个当爹的还是第一次见,可想而知柳茵茵在他心中分量何其重要,一向以宽厚待人的他心中第一次有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