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听得喧闹吵嚷赶来的柴火儿,还有听得自家婆娘回去说了如何如何,再次跑来的韩羽。
张璞向他们招招手,很严肃地告诉他们:
“谁也甭过去,镇帅正在主持大计,西川兴衰如何,就在今日了!”
众人不明所以,韩羽也不明所以,但看看嘴破了眼下也青了的天天儿,回头就给了花沐雨一脚:
“有你么子事,你个瓜婆娘跟着搅啥子乱!”
“她们来打冤家我只是看看热闹,也不想帮手,她非说自己是峨眉派滴,我二郎派滴岂能退缩……”
气得韩羽大骂:
“缩你个头,给老子回去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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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屋内的三口人儿,终于消停下来,南离也不起来了,就坐在地上,任媅媺缠拥,任蟾儿嗔怪,一板一眼,娓娓道来地讲到更鼓再次响起。
“媅媺是这样,其实她挺苦的……”
南离这时也不遮掩了,就将从佛图关到宝和寨这一回书,细细致致、源源本本地又说了一回。
直听得蟾儿张口结舌,目瞪口呆:“你们,你们真能想,胆子真大,女子,也能如此??”
然后南离转向媅媺,无奈无力又无所谓,做躺摆之态:
“蟾儿的事,你都晓得,反正你有姽婳做包打听,啥子也瞒不得你……”
媅媺把小肥二郎腿儿一拧,很得意:
“哼哼,当老子是瓜滴?宝气!”
接着又很大度:
“我虽身为郡主,又要监国,今日就让你一步,两头大!”
“好,我不争,我大你几岁,你要叫姐姐!”蟾儿也适时地表现自己的大度,可是还留着后手。
“好稀奇,先入门……”
眼看媅媺又要暴跳,南离赶紧好言再劝。
“你们姐妹相称不好吗?毕竟她比你大两岁。”
“哪里比我大,亮出来看一哈!”媅媺把胸一挺,不为所动。
蟾儿却是胸有成竹,也把廋廋的小胸脯一挺,说的却是:
“好噻,叫姐姐你不甘心,今后若有一日,江口滴浮财你还要不要?”
此言一出,媅媺就真的暴跳了:
“那本来就是我家滴,捞出来……”不过看一眼那一小堆白花花的元宝,想想自己也不会水,只得吞了口口水,不等南离来劝,就把小扇向蟾儿一指:
“三七!是你三我七哦……”
“不得行!”
“五五!”
“不行!”蟾儿哼了一声,扬起头,不理媅媺缠夹,甚为笃定。
“不叫姐姐,一成都没得。”
“五五还不行,就没得谈,那里许多本就是我老汉儿滴。”
“先助饷,余下五五……”
“助饷助饷,哪里还有好多。”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就算捞出来……”南离夹在鸡争鹅斗的二女中间,一路哀叹:“你们替我想想,这几万口子眼巴巴等着呢,打仗不发饷?”
“如今是,确实是,发粮,可城池乡里,日渐繁盛的,走上正道,怎能不耗金银铜钱?”
结果人俩人看都不看南离一眼的,只管自顾分赃。
“那就八成助饷,你我依旧可以各得一成如何?”
蟾儿最终划下道来,见媅媺依旧撇嘴,蟾儿秀眉微动,就道:
“我可晓得,蜀王之宝在哪里,你想监国,没得宝咋子个监法?”
不想媅媺这时反倒抱着双臂冷冷一哼:
“监国监国,见鬼见鬼,不知还要监上几年?你两个娃儿都有咯,我还要傻乎乎坐在监国位置,看你们夫妻在那里恩恩爱爱?把老子熬成黄脸婆!?”
“锤子!当老子是瓜滴?”
听了这话,南离一惊,这丫头怎么突然这么精明了?
蟾儿秀气的眸子,眼珠转了一轮,似不经意地问道:
“你不是说你有了娃儿?”
“咋子!耽误你啦?”媅媺闻言立时暴跳。
“那你……停了?几个月……?”蟾儿不急不恼,试探着问道。
然后媅媺果然精明不过一刻到底是冒了傻气:
“半年……八……九个月咯,咋子,下月就生咯!不行噻?”
气得蟾儿不怒反笑:
“你才宝气!看你的那个身段,勒得那个样子滴小细腰,还半年咯!”
“咋子,老子腰细,生出滴娃儿小小滴不行?”媅媺一丝一毫被揭穿的觉悟都没,只管拿出得意技,开始放歪刷臭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