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破庙觉得不对便转进了山林中窥视,半山有零散积雪便专挑无雪处落脚,足迹早就消失,否则只怕还要被发现。
从临近破庙的灌木丛里暗中窥视,眼见这汉子到了大殿前灶台处,把大包袱一扔,叫道:“适才晴空霹雳,一片白光闪动,好生蹊跷。”
“莫得事体,老二,你就是小心,不过是旱天雷。”马牙和尚干笑回答,看着绑缚的两个娃儿,口角还在流涎:
“旱天里打雷,不知劈了谁?无事就莫理他,我们快些弄吃食。”
磨刀的肥和尚听了反不耐催促:
“火这么小,水也不开,快些去抱柴,把火烧旺。”但他还是不放心,停了手又问后上山的汉子。
“有人上山吗?”
“没得。”
肥和尚这才放下心来,又回去“嚓、嚓”地耐心磨起手中这把方头戒刀。
这时被缚的两人中,一名脑袋大脖子细、身形瘦小却眉清目秀的少年用川音破口大骂:
“是老天开眼,发旱天雷劈死汝等吃人滴恶魔!”
马牙和尚被肥和尚催促,看看将熄的灶火,未热的锅灶,糊里糊涂也不在意,正去抱柴烧火,回来听得大头少年叫骂,枯涩地干笑:
“哈哈哈!汝等?瓜娃子只穿三尺布,还要学长衣相公说话。”说话间扔下柴禾舞起袈裟跳舞一番,显摆着:
“看看看看,老子不是好好滴,佛爷们不光要吃人,若是小娘子还须玩够才吃,你这娃儿细皮嫩肉,若是老子有如老二那般喜好的,也就留你伺候几日。”
舞弄毕了贴近大头少年近前抽抽鼻子,叹道:
“可惜佛爷不爱,佛爷只爱煮熟的细皮嫩肉。”
“老三,莫多话,快些干活,这旱天雷好生诡异,须得小心着些。”磨刀的肥和尚喝止了自顾发癫的马牙和尚。
“不当事,肚子要紧,我们只管弄好饭食,”马牙和尚漫不经心,揪起大头少年的稀疏发髻,向肥壮和尚提议:
“哥呀,不必堵嘴,便先煮这个好了,这个肥嫩。”
肥和尚依旧面无表情,用戒刀指指大殿一边:
“拿那个罐子来,接了血不要扔掉。”
就近暗处耳闻目睹这一切的赵南离心惊不已:
怎么办?
人家穿越了发迹装逼,我怎么遇上了这路开局?
还有这种只在书中写过,却从没见过的——吃人的勾当?!
这可不是一个安定祥和、小富即安的时代。
但一转念间便即心思坚定:毫无疑问,先救人再说!
眼前一对三,不是好买卖……但怎能眼睁睁看着两个活人被生生吃掉?
谋算之际,他一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僧袍,与那庙中两个磨刀烧火的和尚竟是一式的服色,再一抹自己冻得冰凉的青茬头皮——那是后世军营中标准的发不过寸,转瞬便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