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母妃能算计贵妃娘娘,那你再算计贵妃娘娘的三弟,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有其母必有其子,不外如是。”
江善拨弄屏风的手顿住,不着痕迹地瞥过从容淡然的淑妃,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深思。
“不是的,儿臣没有......”齐王性子绵软,素来温和犹豫,并不是善于言辞之人。
他直觉淑妃这话不对,却不知该作何反驳,最后弯膝跪到地上,郑重道:“父皇,儿臣没有伤害阿钰表弟,请您相信儿臣。”
“这是做什么?”
一道慈祥的嗓音,自殿门口传进来,太后扶着刘姑姑的手,缓步从外面进来。
皇帝起身相迎,随口问道:“外面天冷,您怎么过来了?”搀着太后到上首落座。
江善屈膝准备见礼,太后忙扶住她手臂,关切地端详她两眼,见她精神尚佳,面色红润健康,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必多礼,快些坐下吧。”
至于一同请安的淑妃等人,她抬了抬手腕,示意她们起身。
因太后到来,江善不好再与皇帝同坐,那面赵安荣忙不迭搬来椅子,就摆在皇帝的右下手边,上面特意铺着厚软的坐垫。
太后没急着询问事情,反而先与江善聊起天来,“我听下面的人说,你前些日子吃不下东西,近来可是好些了?”
“多谢您关心,贾嬷嬷会做一种酸青梅,我日常闻着那酸滋滋的味道,倒也能舒缓一二。”江善抚抚肚子,嘴角漾出温柔的笑。
有了这酸青梅,她才能勉强吃得下药,也能用些添有荤腥的粥食,不必像最开始孕吐时,只能用清水煮的素面,吃得她脸都开始泛青。
盛元帝冷峻的脸色放缓,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您是不知道,善娘每晚入睡前,还得在床头放一碟酸青梅,朕有时夜半醒来,嘴里都忍不住泛酸。”
他这话听起来像在嫌弃,但那唇边的笑意却止也止不住,语气里的纵容和宠溺,几乎不必费心分辨,昭然若揭。
太后呵呵笑起来,打趣道:“谁让你舍不得你的贵妃,该你受着的。”又对江善叮嘱:“你别什么都顺着他,现在你身体最重要,不拘那些规矩俗礼。”
说着说起自己当初怀孕时的情形,“记得我那时也是如此,什么都吃不下,唯独那拇指大的小青梅,吃得津津有味,睡觉前也得偷偷吃两颗,不然就别想睡得着。”
盛元帝摸摸鼻子,觉得母后还真没看清,他和善娘之间的地位。
“陛下很好的......”江善颊边晕出浅笑,清澈的眸子与皇帝对视。
再没有谁,如陛下这般,珍视她,关心她,将她放在心坎里,让她不必如那水面的浮萍,在寂寥空落的天地间,无所依靠地随波漂浮。
接受到她眸里真挚的感情,盛元帝翘起嘴角,掌心握住她柔软的小手。
淑妃眼睛暗了暗,纵使知晓陛下待熙贵妃,不同于后宫其他妃嫔,但每次见到他们似平常夫妻的相处时,一颗心仍然像在油锅里滚了滚,有些酸涩,有些微疼。
太后笑眯眯地看了眼两人,关心叮嘱过江善几句后,这才问起刚才的事:“进来的时候,我瞧见阿曜跪在地上,这是出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