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乾清宫中亦不平静。
天气阴沉,乾清宫中早早点上烛火,盛元帝坐在书案后,摇晃的烛光落在他身上,模糊他满身强硬的气场,他斜斜靠着椅背,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但那不时深邃的眼神,让殿内所有奴婢,齐齐绷紧心神,不敢有半丝含糊。
赵安荣站在书案旁,低声回话:“......锦麟卫那边,顺着那几个地痞,查到在江三公子出事前,他们忽然出手阔绰,短短两日的时间,就花了百两银子。”
盛元帝淡淡点头,赵安荣继续道:“后续还在这些人手里,搜出两百余两碎银,和一枚镀金的腰牌......”
说到此处,他小心地抬起眼皮,缩着脖子道:“那腰牌......是晋王府的。”
盛元帝未置一词,手指一下一下敲着书案,听赵安荣又道:“拿着腰牌的地痞,据周围相熟的人交代,那纯粹就是个惯偷,进过几次京兆府的衙门,锦麟卫那边去查了,确实有因偷盗而被关押的记录。”
指不定就是这人见钱眼开,偷了找上他们的那人的腰牌。
现在难就难在,原以为是与后宫哪位娘娘有关,却不想牵扯上晋王殿下,再想到另一件证物,赵安荣不由头皮发紧。
“那两枚银针呢?可查出来什么。”盛元帝没接这话头,反而问起另一桩事。
赵安荣恭敬道:“那银针做工粗糙,瞧不出具体来路,倒是这红丹草,历来生长在湿润多雨的地带,例如在宁南府一带。”
盛元帝微眯了眯双眼,看不出心里的想法,“宁南府......范阳卢氏......”
他这声音不大,却让赵安荣喉咙一紧,深深低下脑袋。
——晋王妃正是出自范阳卢氏。
看他如此惶恐的模样,盛元帝嫌弃地瞥过去一眼,后背往后靠了靠,平静地说:“还有什么,一道说来吧。”
赵安荣打了下腹稿,开口道:“在那些地痞出事的地方,锦麟卫找到些许线索,而后经过细密探查,找到北街的隆安铁铺。”
那些闹事的地痞,没一个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其中两个酒后溺水,找到人时已经泡得肿胀发白,一个落到山中的猎坑里,被里面立着的竹棍,从后背贯穿到前胸,当即毙命,另外两个,一个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死,一个醉酒后半夜起夜,落到茅坑被活活淹死。
可谓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这些意外看似说得过去,但还是让锦麟卫发现端倪,比如那滚落在地上的酒坛,里面未喝完的可是杏花酿,杏花酿虽不是上品佳酿,但也不是这些地痞流氓,能随意喝得起的。
这些地痞,虽然好酒,但喝得多是掺水的米酒,手里的银子家当,全败在赌坊里,可谓是人憎狗厌。
除此之外,锦麟卫还在事发附近,发现有不少挪动的痕迹,因为去得及时,还拓下不少鞋印,尽管对方有掩埋痕迹,终究雁过留痕,没逃过锦麟卫的眼睛。
而在溺水的其中一个地痞手里,还发现一枚赤金的扳指,很可能是那地痞在被推下水时,慌乱挣扎中抓到手里的。
“隆安铁铺是五年前开张的,锦麟卫找过去时,里面已经人去楼空,倒是发现不少烧毁的弩箭残骸,而这铁铺,京城不少人都知道,这铺子是陈府的产业。”
说到弩箭两字时,他声音轻得不能再轻,要知道,私造兵器等物,可是发配流放的大罪,再说,你陈府私藏这些弩箭,是想做什么?
而这里提起陈府,不可避免会联想到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