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焦急,盛元帝扶着她坐起身,把滑落下去的锦被,重新扯到她身前盖好,这才看向进来的三人。
流春,小秋,以及被赵安荣派去的御前太监刘和英。
三人刚要跪下请安,盛元帝随意挥手,问道:“直接说,贵妃的三弟情况如何?”
“回陛下,娘娘,三公子性命无忧,但是双腿被摔骨折,脸上也让树枝划破,奴婢们赶到侯府时,三公子昏迷尚未醒来。”流春这话,没有丝毫赘述,直接点明重点。
果然,听到江钰性命无忧,江善提起的那颗心,蓦地落回实处,她抹了抹眼睛,如释重负道:“好好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盛元帝轻拍她的后背,帮她平复激动的情绪,轻声道:“朕记得太医院的左院判,极擅治疗外伤,让他往侯府走一趟,朕这小舅子定能恢复如常。”
“谁是您小舅子!”江善破涕为笑,娇睨过去一眼。
这个称呼由陛下说出来,莫名得令人逗笑。
盛元帝一本正经:“你那三弟,可不就是朕的小舅子。”说着,又对赵安荣道:“你立刻去安排,让左院判去侯府替朕小舅子诊治,在他伤好之前,无需回太医院当值。”
小舅子这三个字,可谓是越说越顺溜。
瞄见娘娘舒展的眉眼,赵安荣当即高声应承,笑眯眯地出去传令。
按理来说,承恩公府才是陛下正经亲家,但架不住陛下自己乐意,给自己认位小舅子呢。
明白陛下是在故意错开她注意力,免得她再出现情绪起伏过甚的情况。
江善慢慢深吸口长气,待到鼓噪的心脏,恢复有序的跳动,这才问起江钰出事的原由,以及他为何没有进宫来。
“小舅子没进宫的原因,朕倒是恰好知道。”盛元帝微皱着眉,“据文阳侯所言,小舅子前两日不知碰到何物,浑身忽然长满红疹,怕进宫有碍观瞻,特地向朕告了罪。”
这本不算什么大事,未免善娘知晓后担忧,他便没将这事告诉她。
“红疹?”江善严肃下眉眼,不必多说,这定然不是意外。
“确如陛下所言,奴婢们赶到侯府时,三公子面上仍有未散尽的疹子。”流春点点头,接着皇帝的话说,“原本三公子今日,是打算在府中养伤的,不料午时前两刻,有庄子里的管事来报,说有地痞在庄子里闹事,打打砸砸不算,还伤了好几位佃农。”
“听闻此事后,三公子很是担心,让人驾来马车准备前去看看,然而就在半途中,对面忽然冲来一辆马车,径直撞上侯府的车架,拉车的马受到惊吓,失控地乱窜起来,带着三公子冲出官道跌下山坡,期间三公子被甩出马车,当场便昏迷过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马车冲下的山坡,地势较为平缓,穿过五六米的山林,下面正好是百姓开垦的山地,地里挖得平平整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