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在她眉间轻轻一碰,用尽全部的理智和克制,才没让赵安荣去通知朝臣,今日的早朝取消。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原道是夸张,不想是写实。
小心地将手抽出,途中床上的人儿,发出一声含糊的音节,他立即停下动作,待她睡实过后,这才继续收回手臂,又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她半响,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来到床幔外。
赵安荣躬了躬身,与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一起服侍皇帝洗漱穿戴,三人动作迅速利落,却异常的安静,殿内只闻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从里间出来,他扫向跪地请安的流春,让她不要唤醒江善,亦不用往凤仪殿请安,这才带着赵安荣等人,快步走出仪元殿。
晨光熹微,一抹朝霞跃上地平线,从最初耀眼的火红,到逐渐晕染的浅金,两只雀鸟飞过半空,叽叽喳喳地停在桃树枝干上。
半缕光线透过窗棂,洒在蜜色绣并蒂莲的床幔上,床上的人眼睫轻颤,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她呆呆地望着陌生的环境,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停滞的大脑才有所转动。
接着,一抹嫣红染上双颊,她撑着想从床上起来,不想稍稍一动,就是一阵令人牙酸的刺痛,让她重新倒回床榻上。
外面红绡敏锐地听到里面传来动静,快步上前撩起床帐,就见姑娘半伏在床上,露出白皙的肩膀,上面似有紫红的痕迹,一路延伸到姑娘耳后,看得人脸红心跳。
她脸颊不可抑制地一烫,扯过旁边的织物盖在姑娘身上,柔声说道:“娘娘,可是身子难受,奴婢让珍珠备好了热汤,您不如去泡一泡,解解乏?”
江善咬了咬下唇,小小的嗯了一声。
她现在身上确实不好受,浑身感觉都要散架了,全凭红绡和珍珠的搀扶,才勉强从床上下来。
坐在温热的浴桶中,原本微蹙的眉心,慢慢平缓下来,倒是珍珠和红绡,看着江善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的那些暧昧痕迹,两个丫头闹了个大红脸。
泡着泡着江善脸色忽然一变,猛地从浴桶起身,一面焦急问道:“糟了,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咱们还没去给皇后请安呢。”
“娘娘别急。”红绡赶忙安抚,笑着说:“陛下离开前,亲自交代奴婢们,不能打搅您休息,亦不必往凤仪殿请安。”
这话若是对其他妃嫔说,那妃嫔还得担心如果不去,会不会给陛下留下张狂的印象,但在江善这里,完全没有这份担忧,陛下不让她去,那就是真的不愿让她过去。
闻言,江善重新坐回浴桶,又在里面呆了一盏茶时间,感觉身上的疲乏退去,这才从浴桶出来,待换上一身轻便的襦裙,她来到东次间的榻上,懒洋洋地趴在引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