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木偶戏

低的一个，在灵体之线的控制下，除了简单的思考以外，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是我。”比利忽然开口道。

    玛丽卡眼睛睁大了半分，她缓缓回过头去，对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舅舅，这是你吗？”

    比利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最初的那副面孔，也就是克洛弗所熟知的模样，他眼中噙着泪水，一步步朝着小姑娘走来。

    “全都是我，所有的一切，苹果树村，西莉卡的病，那些水，这些都是我的错误。”

    “我以为会让你相信我，玛丽卡，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我以为只要操控了你生命中的一切，你就会把我当成你最重要的人。”

    “可是我失败了，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一瞬间，所有的灵体之线全都消失了，包括伊丽莎白在内，大家都恢复了正常的行动能力，克洛弗飞身上前，抱起了已经非常虚弱的师父。

    “我想起来了，关于过去的事情，关于我的父亲，你杀了他，比利，你杀了我的父亲，是吗？”玛丽卡的眼神疯狂颤抖，她死死瞪着比利·吉布森，质问道。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了······”比利叹了口气，面对红着眼睛的玛丽卡，他一时语塞。

    “你说操控了她生命中的一切，那是什么意思？”理查德敏锐地捕捉到了比利话语中的重点。

    “我，我只是希望给她一个正常的人生，像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茁壮成长，我只是······”比利低着头，第五颗灵力星辰的力量消失以后，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唯唯诺诺的中年男人。

    “说出你知道的一切，这还不算晚。”小医仙的声音在比利耳旁出现，一阵阵绿色的波纹荡开，拥有抚平心灵的魔力，这是她的第一技能，生命源泉。

    “好了，还是我来说吧。”比利忽然叹了口气，他的身形被无数透明丝线裹挟，几秒之内，他已经恢复了那副白发美男子的模样。

    克洛弗抱着师父飞速后撤，腰间鱼尾小刀已经打算出鞘，其余所有人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们应该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和你们战斗了，战斗和屠杀，于我而言不过无意义的行为，我已经明白了，杀戮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言归正传，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应该对苹果树村这个地方有印象，这里在八年前就被大火摧毁了，在那之后，如果是普通人看来，这里就只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废墟。”

    “没错，我对此深有体会。”理查德插了一句嘴，“顺带一提，你是精神分裂或者什么吗？”

    “这不重要。”比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变成这副模样以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充满了清冷和孤傲，与先前截然不同，他自顾自地说道：“至于大火的来由，就连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某次意外失火，更可能是某个封印物的逃离。总之，那夜山火染红了天空，惨叫声彻夜不绝，但直到第二天早上，满地只剩下骨头的灰烬和企图逃离的村民的尸体，却始终没有人来营救。那晚的具体情况，连我也记不太清了，只知道那天以后，所有教会的非凡者都无一幸免，除了比利·吉布森和一个在已经死去的母亲怀抱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百余人的村落，仅有两人生还。”

    “那夜之后，性格懦弱却实力超群的那一任教堂首席牧师比利·吉布森的脑袋里，诞生出了另一个人格，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是我在使用这副身体。至于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小女孩，就是玛丽卡，她的母亲西莉卡·麦登夫人，在八年前的夜晚，就已经为了保护女儿而逝世了。”

    “你说什么？”玛丽卡上前几步，死死抓着比利的衣角，“这太荒谬了，就在昨晚我还和妈妈说过话，这几年来我们相依为命·······”

    她不断喃喃地重复着什么，摇着头：“这不可能，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孩子，看着我，”比利蹲了下来，双手放在玛丽卡的脸庞，让小姑娘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脸，“我知道这对你来说难以接受，但我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你的母亲，西莉卡夫人是个令人敬仰的女人，但真正的她，已经被安葬在了现实中苹果树村的地下。”

    “可是那个陪伴我八年的母亲，她又算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吗？”

    玛丽卡抽泣着问道，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比利手上的指环，以及灵感之下若隐若现的灵体之线，就在这一瞬间，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身体剧烈颤抖了几下，近乎要昏过去。

    “就是你想的那样，玛丽卡。”比利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温柔地望着玛丽卡，眼中全是深深的歉意，“她只是我的一个秘偶，这八年来的每一天，村子里的每个人每一场事情，都是一个我用秘偶为你精心编排的木偶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