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点太子风范。
群臣讶然。
太子朱见济在皇宫里的轶事,大家没少听,连陛下陛下都拿他无可奈何,经常被气得七窍生烟,本以为是个没心没肺的娃娃,没想到此刻竟如此稳重。
有点太子的雏形了!
朱见济继续道:“传陛下口谕。”
群臣只得哗啦啦跪下。
朱见济道:“朕没事,诸位爱卿回了吧。”
简单明了。
群臣面面相觑,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才有今日地位,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猫腻,那么巧,陛下一路都在昏迷之中,结果你太子殿下一来,他就醒了?
很明显,太子殿下在假传圣旨。
但又能怎样?
作为臣子,你这个时候还敢闯进去查看陛下醒没醒?
不要命么。
倒是有几个心怀鬼胎的大臣暗暗可惜,想着这个时候孙太后在就好了,她有绝对的身份地位和理由进去一探究竟。
然而这些年孙太后和陛下之间形同水火,陛下病重,孙太后也没过来探望。
众臣只得散去。
朱见济又道:“北镇抚司镇抚使朱骧、抚宁伯朱永留下,陛下有旨意。”
朱永和朱骧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紧张。
金刀的事情还没解决,陛下又病重。
作为太子党,两人都察觉到了危机。
待臣子们散去后,朱见济问兴安,“刚才的那些大臣中,有没有副都御史徐有贞、武清侯石亨,以及兵部尚书于谦?”
兴安答道:“武清侯在先农坛代陛下主持春耕祭祀,徐都御史和于少保在的。”
朱见济微微颔首。
对朱永和朱骧两人点头,示意跟上来,来到东暖阁,想了想,没去坐朱祁钰的位置,在一边的软塌上坐下,对朱骧道:“朱马儿,在京的北镇抚司缇骑要倾巢而出,不分昼夜的盯紧徐有贞和石亨两人。”
朱骧立即行礼道:“卑职领旨……于少保呢?”
朱见济笑道:“不用管。”
老朱忌惮于谦,觉得他功高盖主。
但只有自己知道。
于谦永远也不会造反。
又问道:“北镇抚司人手够不够?”
朱骧哪能不懂朱见济的意思,立即道:“有些捉襟见肘,毕竟还要派出大量人手去盯住明里暗里的瓦剌细作,还有部分缇骑要负责皇城安防。”
朱见济道:“那就从周边州府调北镇抚司的缇骑进京,由地方锦衣卫缇骑接手皇城的部分安防工作。”
这下好了。
本来就因为不敢相信卢忠,想要调派人手入京。
现在有了冠名堂皇的理由。
兴安大惊失色,“殿下,这不妥吧?”
你先假传圣旨,接着又擅自调兵入京,别说大臣们会非议,就是陛下知道了,也要怀疑你这个太子的用心了。
朱见济冷哼一声,“嗯?”
冷冷的看着兴安。
兴安吓了一跳。
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心里暗暗震惊。
这是九岁的太子殿下?!
之前面对所有人都笑嘻嘻,哪怕是面对陛下,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如今陛下病重,他要独挑大梁,瞬间像变了个人一样!
你说他二十九我都信。
兴安是宫中老人,早些年被王振打压,直到便宜老爹登基才被重用,且这些年和东宫关系极好,可以信任,朱见济不好对他太严厉,压低声音说了句昨几日咱那位堡宗赐了一把金刀给阮浪。
兴安猛然抬头,惊骇万分。
他终于知道为何太子殿下要假传圣旨,为何要从地方调锦衣卫缇骑入京了。
惊骇之余,又万分欣慰。
太子殿下虽年幼,却已似挂角金龙云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