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应该不是独自前来吧,有哪些人陪你?臣父可在其中?”张伯奋问道。
“令尊应该还在家休养。这次随我到金营的都是忠臣,誓死不二与朕同赴国难。但他们被关在了别处,不许与我相见。”赵桓顿了一下又道,“昨夜下起了雪,我出宫时没有多带衣服,如此草屋根本抵御不了山上的寒风刺骨,冻得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也不知何时能放我归去,否则怕要活活冻死在这里了。”
听了这番悲苦之辞,张伯奋心痛之余沉思片刻,悄声道:“臣想到一策,说不定能助陛下逃出去。”
“怎么逃?再则逃回城有什么用?还是逃不出金人的手掌心!”
“那就别回城,逃往南方越远越好,彻底摆脱金人的掌控。”张伯奋似乎胸有成竹。
“你有什么好主意?”赵桓收泪怀疑问道。
“那个完颜京不是等在外面嘛,官家假装上吊,而我苦苦相劝,声音大点他必然会进来查看。到时我躲在门后,趁其不备突施偷袭,应能将其制服。他身份非比寻常,若被我擒,说不定就能逃走了。”
张伯奋将这如意算盘一说完,本以为官家会面露喜色,却看到赵桓仅仅笑了下,摇头道:“不行的,没用的!”
“为什么?”张伯奋奇问。
赵桓手指了下桌子,问道:“你能举起它吗?”
张伯奋一看只是张普通木桌,便笑起来道:“这是开玩笑?想臣曾在千军万马中杀进杀出,何以现今要拿一张破桌相试?不是夸口,哪怕十几个都不在话下。”
“那你就试试吧!”赵桓说道。
张伯奋看他并不似在说笑,也不知是何用意,只得遵命。当下拿走桌上东西,双手握住两边欲轻轻举起,却不知为何竟纹丝不动,再一用力,桌脚才勉强离开了地面。
张伯奋一时蒙了,当即使出全力,桌子才慢慢被抬了起来,但到了胸口就如有千斤之重,再想举过头顶是万万不能了。支撑不住的他只得将其放回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木头?”张伯奋喘了几口大气后凑近细看,心想哪怕是精铁铸成,自己也应能举起来呀。
“你不必怀疑,这就是普通木桌,并无任何异常之处。举不起来只是因你已今非昔比!”赵桓说道。
“臣不明白,还请明示!”张伯奋大惑不解。
“你现在力气连常人都比不了,如何能擒人?不是做梦吗?”赵桓叹息毕,看到张伯奋依然一头雾水,便直说道:“你我进来后,所有饮食里都被下了药。这药不会致命,但会让人四肢无力,只要不再食入,便会逐渐恢复体力。金人的目的便是要让所有俘虏无力逃跑和反抗,只能乖乖听命。这下你懂了吧?”
张伯奋听了坐倒于地,叹道:“怪不得我上山时感觉两腿比往常沉重许多,但陛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也是进来时无意中听到的。”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完颜京的叫声:“时辰快到,张英雄出来吧!”
眼见分别在即,张伯奋脱下身上仅有袍衫,双手奉上道:“请陛下留着御寒!”
“那你怎么办?”赵桓看他只剩下一身单衣,问道。
“臣所关处人数众多,可以互相取暖,不会有事。陛下无人照料请自个保重,臣回去后会想办法救你逃离此地。”于是张伯奋洒泪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