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公公遭到劫持,帐内的将官大惊之下皆拨出了兵器,但一时都不敢上前。
张伯奋持匕首在手也来到刘公公身后,往前一送直抵到他的背部皮肉,说道:“不管你同不同意,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刘公公吓得魂不守舍,连忙道:“驸马爷什么都好说,不就是要一个人嘛,老奴只要有就算拼了老命不要也会给你。就怕你找错了地方,我这未必有你要的人呀!”
李恕急得上前道:“我妹李蓉不在你这里还能在哪?”
刘公公对众道:“你们不要乱来,张将军不会把我怎么样,快去将花名册拿来。”
立马有个小宦官跑了出去,不一刻便拿了厚厚的一本册子进来了,说道:“姓李的女子都在这里了。”
“你快给找找有没有李蓉这个女子!”刘公公说完,那人忙坐在地上手举烛火翻开册子寻了起来。
李恕看着他一页页找,额头汗珠潺潺流下,心念万一找不到,不但无法救出蓉妹,还连累了兄长。果然一会工夫那人便抬头说道:“回禀公公,确实没有叫李蓉的人。”
“我说嘛,驸马爷是找错了地方,还是快到别的地方去找找吧,老奴这就不奉陪了!”刘公公说着便欲挣脱,举手送客。
张伯奋抓紧他依然抵住匕首道:“你别动!我不信你。”又扭头对李恕道,”贤弟别听他的,你自己去找!”
李恕拿过那本花名册一个个仔细看了起来。忽然看到一个名字,心中一惊,想她怎么也在里面?不会是同名同姓吧?但此刻不及他顾,还是找妹要紧。从头查到尾,确实没发现有李蓉这个名字,不禁心慌起来,问道:“会不会是她被带进来时没用真名?”
张伯奋道:“极有可能,我们还是到营地里去找吧!”
此言一出,除了四人外其他人都笑了起来,一人道:“一千五百人,光是关的营地就有五块,营帐有上百个,你要找人如同大海捞针。就算让你每个地方去找一遍,大半天也不够,而再过三四个时辰天就亮了,金人便会来交接,如何来得及?”
张伯奋听了看向李恕,想征求他的意见。李恕绝望地摇头道:“算了吧,我们还是走吧!如蓉妹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你我也是无可奈何的!”
张伯奋正在犹豫之际,熊烈说道:“少主,不如我们就将这里的所有女子都放了吧,这样李家妹子在里面也就一起获救了。”此一语犹如晴天霹雳,几乎将所有人都震住了。
张伯奋沉吟一下点头道:“熊兄弟说的对,那些女子都太可怜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被送入虎口?我其实在城门找人时就有这个想法了。”
刘公公听了吓软在地,口中道:“疯了疯了,你们是不是都疯了?”
李恕近前道:“张兄,此事非同小可,如为了救舍妹犯下如此大罪,弟实不敢接受呀!”
张伯奋道:“金人狼子野心,会因为官家委屈求全和有求必应而放过我国吗?想想就知绝无可能。官家糊涂,我此举便是要纠正他的大错。国家已是在劫难逃,又何必白白赔上那么多的好女子?贤弟不必介意,为兄不仅是为了令妹,更是为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不能为朝廷陪葬。”
“好,少主说的太好了,就这么办!”王伍叫好道。
李恕见他们主意已定,眼含热泪下拜道:“三位大恩,李某没齿不忘,请受在下一拜!”
张伯奋叫道:“贤弟不可见外,我们本就生死之交。”于是将匕首往前一送,说道:“听到没有,快将所有女子放了!”
刘公公已感觉不到刀尖刺进皮肉的痛楚了,口中只是喃喃说道:“驸马造反了,驸马造反了!你杀了老奴吧,此事绝不可行!”
张伯奋见不肯听令,便命所有人出去,自己劫持着他也来到了外面。在火光通明下士兵们见到公公被擒,皆手持枪矛远远注视,并无一人敢上来抢人。
刘公公这时对他们喊道:“张将军已犯下谋逆大罪,你们不要管我,速速将他们拿下!”
眼见众兵听到面面相觑开始蠢蠢欲动,张伯奋当即将匕首直插进了他的心脏,刘公公再没哼一声,便倒地身亡。随后对众兵将喊道:“刘公公已死,现这里官阶最高的是我,你们都要听本将的号令!将那所有女子都放了,然后你们也可以逃命去。想大伙都是大宋子民,难道忍心眼睁睁看着那些如同你们姐妹一般的女子送去给金狗残害吗?”
其实押解女子的任务早已非那些官兵心中所愿,他们也常暗中私语官家的软弱无能,让大宋受此奇耻大辱。何况这个刘公公平时也对他们颐指气使,早就心怀怨气,这时看到他被杀,未尝不感到痛快。又听了这番话,便无人肯上来拼命了。
张伯奋又拿出了那袋金珠宝贝道:“放人办成后,这些财宝兄弟们平分了吧。且此事都由本将一人担着,与你们无关!”
领头的几名军官再无犹疑,齐齐躬身领命道:“我等愿谨遵张将军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