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转圜。”
说到这个,两名守卫的底气莫名暴涨,看向白孤几人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轻蔑,“你说的是张垨那个死老头吧?他早就死了,现在火绒城是由我们李鲸双,李城主掌权。他可是一位山上神仙,在他手里的火绒城,未来肯定会腾飞登云,成为传说中的仙城神址!”
花邪有些汗颜,“山上神仙?很厉害吗?一个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家伙,我看也不是好鸟。”
“你找死?”
城主府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涌出数十名守卫,手中长矛纷纷指向白孤几人。
“你们也不比他们强多少,只是多了些人而已,就想把我们围了?”花邪冷笑,“再多来些强些的吧,比如,一支数十人的铸灵境小队?”
右撇子守卫脸色变了,“狂妄!”
他身后的数十人也是满脸愤怒。
花邪这话,不仅是对他们的轻视,更是对城主府的挑衅!
绝不能容忍!
他们刚想出手时,从城主府门口传来一阵轻飘飘,但不容置疑的声音,“都在干什么?还不住手!”
大门处,站着一位红衣男子,一绺长发自额前垂下,双手抱胸,脸上写着慵懒,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来者是客,怎么能用兵尖指着?而且人家手里还有着自家兄弟呢,不管他们死活了?嗯?还不赶紧放下!”
数十人面面相觑,但还是听命收回长矛。
城主府一向足不出户,号称吃人不吐骨头的客卿,今天怎么转性了?不仅亲自来到门口见人,还对人这么好声好气的?
红衣男子向白孤几人点头致意,“在下拣喜,是这火绒城城主府的客卿。因为某些不便言说的原因,我最多只能来到门口,无法再往前一步,几位见谅。”
王西洲拱手回礼,“在下王西洲,山水坊山水郎。前两天路过此地休息,在闲逛时与一队巡城守卫起了争执,动了些手脚纠纷,早上出门时又遭遇一次伏击。若不是我们几人还有所防范,恐怕现在早就是几具冰凉的尸体了。所以我们特意前来,想讨要个说法。”
拣喜恍然,“原来是你们啊。我听说起因是你们在路上随意议论火绒城,还杀了我们城主府一位玄火卫小队长,这没错吧?”
王西洲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拣喜无奈地摊了摊手,“这不就很明显了,是你们犯了城规,有错在先,我们才施以惩戒。这一切合情合理合法,你们还要讨要什么说法呢?”
“不能随意议论火绒城,是哪门子城规啊?你们这破城地方不富裕,规矩还挺重。怎么,破落寒窗想学人家书香门第,擦屁股纸写家谱啊?”花邪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拣喜呵呵一笑,“本来我在想,火绒城的城规像什么,总觉得答案呼之欲出,但就是想不起来。今天听到这位兄弟这话,确实如此。”
花邪愣了愣。
不是,你是客卿哎,不帮着说些好话吗?怎么还反过来认同我的话啊?
这年头的客卿都是这么当的吗?
拣喜笑道:“我只是在这里当客卿,用不着那么卖命,更不用那么维护火绒城的形象。只要不是灭城这种大事,我一般不会过多参与。当然了,真要是到了灭城的地步,我该跑还是得跑的。”
王西洲露出一个笑容,“避险藏匿,是世间生灵本性使然。”
拣喜看向王西洲,脸上的慵懒褪去了一些,“我又不是天上的那些圣贤,有大灾来临,不跑等死啊?”
“所以说,逃命是本性,能理解。”王西洲含笑道。
“那王先生会如何呢?”
“西洲愿为大势尽献绵薄之力,不说一定死于人前,但求不会死于人后。”
拣喜哦了一声,“不知道东武王族,王先生是否听说过?”
花邪顿时脸色古怪,目光落在拣喜身上时有些……怜悯。
白孤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后退两步,用手捅了捅花邪的手臂,压低了声音,“花大哥,这东武王族,该不会是……”
花邪点了点头。
白孤露出一个了然的小眼神,满意地收回手。
然后三个不高的脑袋一起看向两人,脸上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东武王家,正是西洲的本族。”王西洲满脸平静,直接承认了。
拣喜神色玩味,“我没记错的话,在玉桃大战时,王家诸位高层临战逃脱了吧?”
“然后呢?”
“没什么,只是有这种前车之鉴,我有点不相信王先生刚刚的话语罢了。”
王西洲神色平静且从容,“以偏概全,客卿未免有些武断。”
“是吗?玉桃大战王家当逃兵的人可不少。而且,我记得王家还不止这一次辉煌事迹吧?还有其他的,需不需要我帮忙回忆一下啊?”
“不必了,西洲记性尚可,这些小事还是记得的。”
“小事?”拣喜呵呵一笑,“玉桃大战,王家临战逃脱,连带着其他几大宗门家族人心涣散,导致战事惨白,玉桃地界至今都是一副残破景象。这是小事?也是,王先生可是高人,所见所闻自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像玉桃大战,也只能算是小事了。能理解,能理解。”
花邪挑了挑眉。
这拣喜,还真是敢说。
白孤饶有兴致地听着两人对话,忍住想从须弥珠里拿果干,边吃边看的冲动。
看来,又有故事听了。
王西洲眼帘低垂,语气依旧平和温柔,“西洲只是族内长辈惜命怯战,自身并未有任何过错。反倒是客卿你,身上的血债应该比西洲家中的那些长辈,要多上数倍吧?”
拣喜脸色一变,目光阴沉地看着王西洲,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涌动。
王西洲目光平静地回敬拣喜。
你真当西洲是个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
真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西洲看不出你的底细吗?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西洲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