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赫雄一脚踹开病房门,对着莫老爷气势汹汹地叫到,“岳丈大人,听说莫云病了,我火急火燎地赶来看她,谁知刚进医院大门就听说莫小姐不见了,这青天白日的,一个大活人能到哪里去,莫不是您老自编自演导了一场好戏,放走了你女儿吧?”
听到张赫雄这般无理,莫老爷也只能陪着笑脸说好话,“贤婿说哪里去了,我哪会纵容小女做下这等糊涂事呀,也可能是她夜里发癔症,梦游走失了呢。贤婿别着急,我们赶快去找,一定能把莫云找回来。”说着脸上已是冷汗淋淋,擦都擦不及。
只见张赫雄围着病房转了一圈,然后又靠近窗台,说,“莫老爷,莫小姐在医院神秘失踪,她一个千金小姐如果没有人接应的话,应该是出不了医院大门的。而且大家都没看到她从正门出去,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扇窗户了,莫老爷在窗边站了良久,可有什么发现?”
如此发问,让莫老爷再次汗湿额头,他尴尬地咳了咳,清清嗓子道,“张公子笑话老朽了,老朽也正在琢磨呢,这事情太过蹊跷呀。”
“既然岳丈大人也觉得事出蹊跷,那不妨和我一起去后院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说完,不等莫老爷子反应,就起身下楼,往后院水房走去。
楼上动静不小,早已惊动了水房马老爹,他听说昨晚病房有人失踪,而且极有可能是从窗户逃走后,心里就直打鼓,想起昨晚那个来历不明的远方表侄,心知大事不妙,十有八九和这事有关,尤其是早上起来看到水房的梯子被人挪动过,就更是犯嘀咕。他围着水房前前后后查看一番,门锁幸未损坏,他赶紧将昨晚的残菜收拾利索丢进不远处的污水沟里,做出一幅从未有人来过的样子。是呀,这事儿打死也不能让外人知道,值班喝酒已是犯戒,又放人出去更是罪上加罪。马老爹思前忖后,只觉得后脖颈阵阵发凉,他打定主意,只要没被人抓住现行,就不能漏出一点口风,否则哪还有命在呀。思忖已定,他稳了稳神儿,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该干啥干啥吧。
还真是怕啥来啥,马老爹刚把水房的水上好,就听到门口一阵嘈杂声传来,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时,几个家丁模样的黑衣汉子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水房里提溜了出来。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穿着白色稠褂的公子哥一脚就踹了过来,“说,昨晚你干什么了?”
马老爹吓得瑟瑟发抖,他不敢抬眼,只是可怜巴巴的低着头颤颤巍巍地说,“回、回公子,昨晚小老儿吃过饭,熄了火炉,就上床睡了,什么也没干呀。”
“昨晚那么大的动静你听不到?说,昨晚有什么人来找过你?”张公子抬腿又是一脚,目光直逼马老爹,像要杀人一般,马老爹吓得屁滚尿流,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一个劲儿地叫着冤枉。此时,又一个阴森的声音像是从地府里传出来,“你个不要命的死老头儿,还不从实招来,敢说错一句话,看我不剁了你喂狗。”
马老爹斜着身子歪着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瘦小精干的富家老爷站在自己面前,他看向马老爹的目光比较复杂,有些狰狞又有些紧张,眼神里还带有恐吓的意味,像是在暗示他不要乱说话。马老爹一时有些迷糊,摸不清眼前这位老爷的来路,但,管他是什么来路,想留全尸的话,昨晚的事怎么着都不能往外说。抱定这个主意,马老爹死猪不怕开水烫,任凭张赫雄怎么恐吓都不开口。众人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就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后院。
刚出后院,莫老爷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张赫雄哭诉起来,“我的贤婿呀,你可一定要给老夫做主,小云不明不白地失踪了,这可让我如何活呀……”
张赫雄虽然也怀疑是莫老爷放走了莫云,但一时也没有证据,就气急败坏对莫老爷子说,“莫云已许配我张家,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事没完!”说完,就一袖子甩开莫老爷气汹汹地走了。
看到张赫雄离开,莫老爷松了一口气,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返回水房,对着惊恐不已的马老爹恶狠狠地说到;“想要活命,就嘴巴严实点,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但凡说错一个字,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马老爹怔在原地像失了魂儿一般。
被这群人轮番恐吓,马老爹自知此事不会就此拉到,这些人哪个他也惹不起,即使今天侥幸过关,回过头他们还是会来找自己麻烦,而且一定不会轻饶了他,安生的日子怕是就此结束了。马老爹越想越后怕,他匆匆进屋收拾了几件衣物,趁着混乱溜出了医院,先到外地躲几天,等过了风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