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的脚步,走进了屋子里。
果然,当张准刚刚走进屋子时,便闻到里面传来的浓重药味。
只见一名带着青色头巾的中年文士,穿着一身圆领文士服,正躺在一张长椅上面,额头上还盖着一条小小的毛巾,手中正拿着一册文书,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正是长寿县主簿萧自远。
“爹,张公子来了。”
萧芊芊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萧主簿病中处事有些不满。
然而,椅子上的中年文士却一下子转过了头,道:“哪个张公子?”
张准不好让萧芊芊继续介绍,便拱手抱拳道:“启禀萧伯父,小侄张准,特地前来向伯父求援。”
萧自远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书,欢喜道:“原来是贤侄来了,可是一个人来的?”说完,他立马转头望了过来,只是看到张准的打扮时不由得微微一愣。
“没错,萧叔,现在不光是我爹身陷囹圄,就连我们张家也都危险了........现在县衙已经派人守住我家,我这也是被迫无奈之下,才选择出此下策。”
张准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道:“萧叔,前番千错万错,都是小侄一人之错,还请萧叔救我父亲。”
萧自远微微一愣,眉头微微皱起,神情凝重道:“芊芊,你先出去,我跟张准有些话要单独谈谈。”
萧芊芊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便转身离开了书房,还贴心地守在了门外,不让人去打扰他们谈事。
.......
书房内,一只青炉立在一旁,轻烟缭绕。
萧自远依然躺在长椅上,头上盖着毛巾,脸色苍白。
张准则站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述了一遍,除了隐瞒自己的特殊能力以外,其他东西他都如实告知,甚至包括张至德的密折。
原因很简单,如果萧自远已经背叛了张至德,那么自己就相当于是自投罗网,无论如何也都不可能再逃不出去,因此他只能赌一把。
而既然已经决定要将筹码压在萧自远身上,自然就不能有半点隐瞒,否则这一局绝无赢的可能。
听完张准的讲述后,萧自远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浮现出一片殷红,他沉重地说道:“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甚至都敢公然诬陷朝廷命官!大雍的天下,到底还有天理和王法吗?”
张准沉声道:“萧叔,眼下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楚王府勾结安云府上上下下的官员,在安云府圈占民田,为非作歹,我爹他已经搜罗了罪证,可是却被他们知晓,于是这些人便对我父亲进行构陷,眼下想要救出我爹,就必须将密折送到京城去,送到皇帝陛下面前。若非如此,只怕以我们的能力,根本捅不破整个楚地的天。”
萧自远点了点头,道:“那你准备怎么送?”
张准从胸口摸出那枚绣衣卫铁牌,道:“既然信物在密折旁,说明我父亲应该是想将密折交给绣衣卫,可眼下的问题是该如何找到绣衣卫。”
萧自远脸上顿时露出几分了然,道:“看来令尊在入狱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的确认识绣衣卫的程千户,只是我跟他之间并无太多往来......”
“还请萧叔持此令信前去联络。密折的位置就在......”
等张准说完之后,萧自远顿时一愣,他犹豫道:“你不准备跟我一同前去吗?”
“萧叔,我这一次冒险出来,只怕府里很容易会被人发现,到时候若是田县丞他们寻不到我,恐怕会狗急跳墙,不光我张家府上的人会有危险,就连我父亲也会有所不测......我必须要去稳住他们。”
张准轻轻摇了摇头,婉拒了萧自远的好意。
萧自远微微一怔,顿时笑道:“旁人说老夫招女婿的眼光太差,可是今日看来,顽石之中分明藏着一块真正的璞玉。”
张准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天下的传闻也实在太过于离谱,抛去他的纨绔之名不谈,就连萧芊芊这么好看的美人,竟然也被他们给编排了。
这人呐,还真是不能听信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