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假。
那个即墨县出的呈报,虽然县府盖章行文,但却不是自己亲历,看来还有商榷之嫌。
王毂暗暗瞧了瞧张忠谋,看他神色,应该是在揣摩,还有些摇摆不定。
“张副宪,您看要不要再验一次?”
张忠谋一听,“王大人,那即墨验尸呈文应该也不会假,可现在是这么个结果,到底信哪一个呢?我也正在举棋不定呢,王大人此提议很好,那就换个仵作再验。”
王毂心想,你这是不信任我呀,好,那就换个仵作再验。
仵作到了,张忠谋要求跟他单独谈谈,王毂不知他要如何,但又拒绝不了,便点头同意。
仵作过来跪下,“参见大人。”
“你别怕,我问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
“禀大人,小人姓何名九,山阳东乡苏家嘴人士。”
“来县衙干多久了?”
“禀大人,小人原在高邮县衙,已有二十余载。因为家父家母年事已高,走了关系回了淮安,刚入淮安府刑科,尚不足一月。”
张忠谋一听甚喜,看来这何九还没有得到淮安府刑科重用,甚至还没有跟刑科的人混熟,这个仵作应该可信。
“何九,本官为都察院副宪,此次验尸关系重大,不可乱来,把你找来,从实验,据实报,不得弄虚作假,否则你这项上人头不保,你明白了吗?”
何九一听,这怎么会事呀?接了个烫手山芋,这位大人到底是何意思呢?
“大人,小人斗胆一问,确实要实查实报吗?还是……”
“实验实报,一点也不能有假。”
王毂见他们过来,也对何九高声说道:“何九,此案无比重要,都察院张副宪亲自督查,你又是来淮安首次验尸,一定要细心谨慎,万万不可出错,你听到了吗?”
何九心里骂娘,他奶奶的,今天是怎么了?两位大老爷都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何九虽然是个仵作,但混迹县衙二十余年,对官场那一点小心思还是有所耳闻的。他们往往嘴上一套心里又是另外一套。
今天这两位都要求实查实报,在自己看来,王毂说的是假话,那位京里来的张大人应该是真的要求,怎么办?
王毂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是淮安的官,自己是淮安的人,走了和尚走不了庙啊,自己死死捏在他手心里,得罪不起。
可那位是都察院大老爷,更惹不起。
他一步一步走向尸案,心里复杂,步履沉重。
走近以后,缓缓准备器具,心里去在翻江倒海,快速盘算着应该如何。
思来想去,张大人比王大人官大得好多,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对,就实查实报。
取了银针,拿来干净的软布,仔仔细细地擦拭了很多遍,缓步上前,走到李玉昌尸体跟前,观察了一下,轻轻插了下去。
边上张忠谋、王毂等一班人都伸长了脖子紧张地看着,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