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您啦。”
张忠谋仔细看了看,还是想不起来,心想,这也是个不通世事的家伙,难怪在山阳做了十五年七品县令。
“有点印象,有点印象。”张忠谋含含糊糊地说道。
“多谢恩师还记得犯官,祝恩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张忠谋差点忍不住笑下来,这倒像是给自己祝寿了,可这是刑科大堂呀。“王圣汉,今天大堂之上不认亲,我受都察院委派前来办案,任何庞杂因素不受干扰。”
这下子说得六亲不认的口气,王圣汉倒吸一口气。
他是来办案子的,办谁,什么案子?
眼下情形一目了然,办自己,办自己王圣汉的案子。
这朱似喜的案子早已了结,自己也被罢官发配云南,按理说,自己只不过是为朱似喜开了个通路呈条,不至于这么重罪,只不过是皇上为了杀鸡给猴看,自己倒霉罢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冤枉是无处可讲的。
可眼下这个张忠谋突降淮安,肯定不是为了此事,那么,那么……
王圣汉额头已是布满汗珠,“犯官明白。”
王毂一拍惊堂木,“王圣汉,我来问你,李玉昌到底怎么死的?”
王圣汉心里咯噔一下,来了。“回王大人,李玉昌李大人自缢身亡,犯官早已审明,早已呈报王大人您和省里了,王大人您不清楚吗?”
王毂有些不满,竟然反驳起自己来了,真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吗?
“王圣汉,之前你作为山阳县呈报的案情审结省里已经呈报朝廷,这个不必你说。只是现在有人状告你王圣汉图谋不轨下毒害死了李玉昌,要不然张副宪大老远跑来干吗?你也清楚这刑科的手段,还是早早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王圣汉急忙喊冤,“冤枉啊,王大人,您是知道的,李玉昌李大人来淮查赈,我亲到码头迎接,还在河下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后来我还在县衙为他准备好了住宿等事,安排好下人伺候,可惜李大人喜欢清静,选择了僻静的善缘庵,匆匆而去,为此我确实有过不满,觉得自己热脸蹭了冷屁股。”
“后来李大人忙于查赈,每天奔波于四乡八村,我们接触甚少,至李大人风寒病倒,犯官还多次上门问候,携药提粮,甚是焦急,此心日月可鉴。”
“也不知何人诬告,犯官王圣汉有什么理由毒害李玉昌李大人?再说了,这李玉昌李大人身患疾病数月,身边人指认他极度厌世,上吊而亡亦不是不可,怎容给我王圣汉乱扣帽子?犯官愿与诬告之人当面对质,看他有何证据?”
张忠谋在旁一看,这家伙说得有理有据,滴水不漏,但往往越是这样越有毛病。
王毂瞟了一眼张忠谋,看他面部没有什么表情,摸不透他的心思。
唉,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告什么状啊?烦死了。
这次案子还落在自己手里,还有个张副宪督战,棘手啊。
“证据,自然会有的,本府已经派人去即墨调取李玉昌尸体,不日即到,到时候一验作,便会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