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时,族长没有先拆,而是把族里管事的几人和李郑氏一起叫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读了信中的内容。
“叔,你好,侄儿太青半月前抵达京城,觅一客栈住下,次日即去刑部,未得进门,被守卫轰走。询街人,他们皆云未知此事如何办理,急火攻心,不知如何是好。”
几人听了都摇摇头,李郑氏低着头,心情复杂。
那几个老头开始议论纷纷。
“唉,这太青是吃了苦头,长途跋涉的,到了京城,竟然连衙门都进不去。”
“我早跟他说过,告状不是容易的事,何况他这是私自进京告状,未经县府,更没有惊动省里,这事前所未闻,这不是找苦头吃吗?”
“这自古官官相护,就是进了衙门,哪个愿意给你白白说话?”
“那是,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族长扫了他们一眼,“各位,这族里有了事,总应该有人出头吧?好歹我们几个是族里的长老,自己不愿出头就算了,如此风言风语,不应该吧?”
那几人听了,有点不好意思,便都低了头,不再言语。
“后于茶馆遇两人,自称衙门书办,一个刑部的叫杨万里,一个大理寺的叫姜清民,愿意帮我打理这个官司,他们说可以帮我把状子递进去,便给了他们纹银二十两。”
众人一听,这事有门,便都面露喜色。
李郑氏也心生欢喜,“李叔倒是遇到了好人。”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人却是个骗子。”
“骗子?”大伙都惊呼起来。
“唉,这山高水远的,那京城多大?又是鱼龙混杂的,碰上坏人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太青都一把年纪了,这好人坏人他分不清?”
“这话说的,那坏人脑门子上有字?”
“是啊,越是坏人越会花言巧语,太青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上当才怪呢。”
“你们也别自以为是,要是换了我们,说不定早被人家骗了。”
李郑氏又紧张起来。不过他心里想,骗了二十两,也不多。
“后来客栈老板告诉我,他家侄子也叫姜清民,在都察院做书办。当时我也没在意,可客栈老板起了疑心,说我可能上当受骗了,便把他侄儿找来。姜清民告诉我,还去茶馆等着,骗子肯定不甘心只骗二十两。”
“果然,三天后两骗子真来找我,说已经打点了衙门,要一万两打点费。”
“一万两?”
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就是把我们全村人都卖了,也不够一万两的呀?”
“打个官司,得一万两?没听说过。”
“那可是京城,天子脚下,要多大官有多大官,哪是我们即墨这个小地方?没见过世面就别瞎说。”
“你见过世面?县里都没去过吧,还说我。”
族长看他们总是吵,有些生气,“你们还听不听信儿了?不听的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