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就是山东人。小哥,做生意就做生意,闲逛就闲逛,闲事万万不要管,弄不好会惹火烧身的。”
“我们就好奇听听罢了,隔天都离开此地了,没什么可怕的。”
“你不怕,我们怕呀。客官,你想听什么呀?我可什么都没看到,你去别处打听吧。”
秦路马上掏出五十文钱递过去,那人看着嫌少,可这就是动动舌头的事情,无本取利,便赶紧接过来揣进了袖中。
那人扫了一眼,看附近没有其他人,便压低了声音,“听说上面下来的救灾银子被大老爷们黑了,只是听说,不可当真。”
“今天都打死人了,这可不好收场。”
“唉,你这客官只晓得生意场上的事,这官场上的事就不知晓一二吗?我们老百姓在知县大人眼里,一只苍蝇而已,打死怎么了,随便弄个罪名往你头上一按,你还能翻天?”
那人一边说,一边瞟着周围,生怕被熟人听到。
“这不是草菅人命嘛,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岂能中饱私囊危害一方呢?”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那人嗤了一下鼻子,“那不都说给人听听的?他们自己不当真,我们老百姓也早看透了,谁信啦?”
那人抽身想走,被李玉昌一把拉住,“再问最后的一个事,那老汉哪里人呀?他家里人不会就此罢休的。”
“这老汉东乡人,是个秀才,以前经常来城里找朋友玩,耍耍笔杆子,喝喝酒,只是大水之后,没来过城里,我还以为他不是淹死就是饿死了呢。”
“哦,那大小也是个文人呢。”
“可不是,他那个家族还大,看来这次有好戏看喽。”说完,那人抽身就走,一溜烟消失在巷尾。
再回转过去,衙役都不见了,那群倒地的人也不晓得去了哪儿。
李玉昌内心愤怒,想去县衙找王圣汉理论一番,但又一想,自己只是来查赈的,不是来教导王圣汉做事的,何况也没那个资格。
再说了,眼前这一幕也可能是个偶然,说不定就是东乡那边灾情重些,别的地方可能还过得去,岂能一叶障目?
他又想起了总查林勇生那番话,看来这官场博大精深,弯弯绕子多呢。
自己苦读三十多年,方才中了进士,不就是想做一个好官,为老百姓做些好事,让他们的生活过得好些吗?
想到自己的远大抱负,李玉昌尴尬一笑,看来自己天真了。
回到县驿,秦路还没有回来。
李玉昌便在书桌旁边坐下,顾小五铺纸,周六磨墨,李玉昌提笔记下了下午所见所闻,句句有惊,字字有泪。
掌灯时分,秦路归来。
“老爷,出城两三里,城东有一善缘庵,香火不旺,相对清静,已与庵主师太说好,可去一住。”
李玉昌大喜,这样的住处正是他所想,“秦路,你办事一向让人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