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大人,今天下午我就下去查验一下灾情,实地走一走,掌握具体情况。”
“玉昌啊,远道而来,鞍马劳顿的,不急不急,先休息休息。”
“林大人,朝廷重托,责任重大,下官不敢懈怠。”
看着告辞而去的李玉昌背影,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王圣汉脸色阴沉,“这小子,顽冥不化,难道他这脑子是石头做的?”
“王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任他去折腾,没什么大不了。”
“昨天接风宴就搞得我下不来台,心里气得慌。”
“山东人嘛,性子直点,可能风风火火的,行事不拘小节,不过,既然踏上了为官之路,我想他不可能不清楚官道怎么走。”
“但愿如此,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王大人,虽然我是总查,但我是调不动他们的,相关事情还得你自己搞定。”
“那是自然,林大人请放宽心,什么时候也连累不到您的。”
从林勇生那儿出来,李玉昌心里多了一些担心。
震动朝廷的苏北洪水,总查林勇生倒是坐得住,要不是自己清楚他是赈灾总查,会感觉他完全是个局外人一样。
不仅如此,他还劝自己不要着急,好好休息,难道放任老百姓受苦受难而不闻不问?
朝廷怎么会派他来总查,这不坏事嘛。
再看昨天王知府王县令他们,如此这般情形之下仍然山珍海味锦衣玉食的,哪里有一点父母官的样子?
看来自己这趟淮安之行,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虽然到淮只有一天,但李玉昌把淮安官场基本看清,他产生了两个想法,一是不能与他们同流合污,二是不能住在他们身边,否则查赈工作一定会受到各种阻挠。
回到县驿,他把秦路叫过来,“你出城去转转,找一个安静住所。”
秦路明白李玉昌的心思,他这是要专心查赈,避免干扰。
午饭之后,李玉昌带着顾小五、周六和黄三几个长随去县城里转转。
出了县衙大门,旁边便是镇淮楼(钟楼),那里便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走近一看,原来是几个衙役在驱赶几个衣衫褴褛之人。
“去去去,别在这儿吵吵闹闹的。”一个衙役挥舞着手中棍棒。
其他衙役也高声吼道:“快走快走,要不然把你们抓起来。”
一个衣不蔽体老汉跪在地上,“快把我们抓起来吧,至少我们有一口牢饭可吃,我们是来找县太爷给我们做主的,再不给我们救灾粮,全村人都得饿死。”
后面那几个面黄肌瘦的男男女女都有气无力地喊道:“我们要找县太爷,当面求他开恩放粮。”
那个衙役再次挥起棍棒,“去去去,县太爷哪有粮?再闹事,一个个都打死在这儿。”
那老汉已经皮包骨头了,此时拄着拐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没有粮?谁说没有粮?不是说皇上给拨钱来了吗?钱呢?我们今天一定要见到王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