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老丈，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公子，请您救救我莒国仅剩的这点遗民吧！”

    在确认了对面这位仙人就是专门给凡人救苦救难的吴大侠后，己允一下子破了防，彻底的痛哭流涕了起来。

    在老头儿哀嚎与诉说声中，吴悠总算是听明白了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明面上，出兵攻击莒国的，是其南方的邻国郯国。莒、郯二国，严格来说都是混元宗的势力范围，原先驻守在这两国的百川盟修士，要么早早返回聚海城，在那场大战中战死。要么被混元宗收编，要么流离失所。而由于混元宗此时的注意力全都在应对北方兽神宗的率兽食人，所以对于其势力范围的南侧，还没有派驻弟子。而莒、郯二国之间的战争，混元宗一看，哦，凡人之间的征战啊？还是我们势力范围内边角地带的两个小国菜鸡互啄，哎，懒得管。

    本来呢，两个小国的战争中，一开始双方倒也势均力敌，打了两场后双方都已经和谈了。可是己允说，就在莒国国君与郯国国君签订协议后，大量楚国士兵都打着郯国的旗号参战，措不及防的莒国一战被打得亡国。连带着国君、世子乃至不少士人，全都战死了。

    之后莒国的上卿己允，便带着国家最后的一支军队，以及部分官员及其家属，和一些百姓，总共大约三千余人的队伍，护送着莒国国君的小儿子主动撤离了莒城。按照他们本身的想法，是想取道向北，到齐国的临淄，去向凡人世界里中洲东部的方伯齐侯告状，依靠齐国的力量来复国。

    但郯国，或者说在背后操纵郯国的楚国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一路之上，对他们进行了无休止的追杀。迫不得已之下，他们放弃了北上的打算，转道向东，进入了马亓山，总算是暂时摆脱了敌人的追兵。

    可是这支队伍在进入了马亓山后，随行的军人们却发生了哗变！

    “仙人，这个叫已的，本来是我莒国军队里的一名军侯，就是他带头哗变。他，他，他就是个禽兽，他不光杀死了国君仅剩的儿子，让我莒国再无复国的可能，还裹挟着我莒国仅剩的这点遗民，越过马亓山，来到这片海侵严重的土地上落脚。奸淫我等士大夫的妻女，强迫我等士人或入马亓山捕猎，或入大海捕鱼。仙人，我等士人，长于治国，短于生产，一时之间，哪里能够找到足够的食物。每日带回的食物但凡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他就杀掉我等的妻妾子女......呜呜呜，仙人，可怜我的孙儿才九岁啊，我那孙儿临死前绝望的惨叫，小老儿至今都觉得始终在我的耳边回响......”

    “呜呜呜！呜呜！”

    吴悠做事，从来都不会光听一面之词。所以，在听到此刻摊在地面上的已拼命挣扎并且嘶吼后，他手指一抬，绕指柔将缝制在已嘴上的藤蔓松开了。

    强忍着嘴唇上的剧痛，可以再次说话的已破口大骂道：“己允你这老不休，你还好意思向仙人告状？若不是我和兄弟们一路奋战，你们如何能逃得过郯国人的追杀？我的弟兄们出生入死，你给我们什么了？队伍里仅剩的那点粮食，你全都留给你们公卿及其家眷，便是你家的家奴，都吃得比我们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好得多！

    马亓山一战前，兄弟们饿得刀都提不动了，我跪在你面前恳求你给弟兄们一点粮食，好让他们有力气厮杀。可你做了什么？你宁愿让没用的妇人、家奴们吃面饼，却让我们嚼草根。结果怎么样？从莒城逃出来的时候，我们五百兄弟，一路不断和对方大小作战三五次，也不过丢了一百八十余名弟兄。可是马亓山一战，我们三百多弟兄，被郯国不过一百人的追兵杀得只剩下三十个！

    哼，老子不过睡了你的儿媳，把她喂了狗而已。这点报复，比起被你害死的那几百兄弟，不够！远远不够！”

    “住口！住口！”叫做己允的老头此刻已经是老泪纵横，涕泪横流：“仙人，需要听信这禽兽的无耻谎言。仙人，这已身为宫廷卫队的军侯，居然背叛君上，残害士大夫。仅此一条，便是罪该万死！此僚更恶毒的是，为了控制我们，居然把我们公卿的亲人扣做人质，呜呜呜，小老儿身为莒国上卿，辅佐国君治国多年，也算微有薄名，没想到在今日，居然也被迫做了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