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雨滴就是为白渊渟而落下的,否则为何在他刚举起油纸伞的时候便停下。
透过那一层昏黄的熟桐油,留下的只有一点点的亮光。
一场急雨汇聚成了一条小河流,流淌在玉石路的左右两侧。也恰巧将白渊渟的身体冲积到了花园中的泥土旁。
“你为什么总是显得不慌不忙?”
颜无顾瞥了一眼太阳。“因为天气晴朗。”
“那么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不帮。”他的回答很干脆,也很彻底。
似乎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提起兴趣。
“我可以把回溪作为谢礼。”
“你觉得我真的就那么会在乎一把剑吗?”
“既然你这么问,一定是觉得我会说不会。”白渊渟口述着自己脑袋的想法。“所以我觉得你会。”
颜无顾在笑。
这是一种极其诡谲的微笑,这是一种任何人都猜不出他心思的笑。
好在他没有一直在笑。
“告诉我,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挖土。”
“挖土?”
“挖脚下的土。”
这一次颜无顾的微笑任何人都能看懂,是一些不可思议再加上一些嘲讽。“你要抢园丁的饭碗。”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动手?”
颜无顾现在笑不出来了,就在他发现白渊渟是很认真的时候。“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两个人的手里都有一个铁锹。
颜无顾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就算是你是如此讨厌这些菊花,也没有必要用它。”
白渊渟没有回答,代他回答的是脚下一个小小的坑洼。
“你别忘了这是别人的花,这是别人的家。”
“你不在的时候梅前辈对我说过,就让我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你应该能够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这真是客套话吗?”白渊渟在认真的问他。
“也有可能不是……那么我们就动手吧。”
两个活了二三十年都没有干过一次农活的人,正在有节奏的掘土。一板一眼的手法,似乎是出自名家。
“你们应该在这循环之间再用脚踩几下铁铲,这样效率会更高一些。”第三个声音出现在这两个人之间。
颜无顾和白渊渟虽然不是江湖上声名极其显赫的人。但世上敢在这两个人面前多嘴多舌的人,恐怕也不会特别多。
现在二人不约而同的转过了头。
“除了二位对我有些面生之外,想必铁锹对于二位来说也显得面生。”
这是一个看起来似曾相识的人,但白渊渟确定自己从未见过。
他的脸不仅过于瘦削惨白,而且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过于阴柔了一些。
但他至少是一个男人。
“你们不用盯着看了,我们没有见过面。”
晴空万里,现在一点乌云都不见。
白渊渟擦了擦额头上的水。
“天还在下雨吗?”白渊渟在问。
似乎仅凭自己的判断无法确定。
“应该是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打着油纸伞?”
“因为我在避太阳。”
“相反,你应该多晒晒太阳,因为你的脸色并不健康。”白渊渟给出了一条友善的建议。
“都已经不健康了,又怎么能再晒太阳呢?”
“两位养生大家……我们是在这里讨论脸色和健康的吗?”第一个不耐烦的是颜无顾,他一忍无可忍的把铁锹狠狠插在了地上。
在太阳底下闲话,显然不是一个聪明脑袋能想出的注意。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离开这里的时候天还下着雨。”小白脸似乎有些失意,也有些快意。“只是……只是我没想到这里竟然会变成了这番新光景。”
“人走茶凉,这很正常。”
“你要么就来搭把手,你要么就闭嘴退后。”颜无顾根本就不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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