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伙计吞吞吐吐的结果,是彻底的闭上了嘴。
任凭白渊渟又复问了两遍还是一言不发。
不过这个问题没有石沉大海,楼上的人选择告诉了他。
“因为他看见死去的人突然活了过来。”
白渊渟本想顺着声音寻找,却没想到他已经按耐不住的主动前来。
一个人已经从二楼跃下,狠狠地摔在地上之后弹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充了很多气的球。
他是丁成卯。
“好久不见。”白渊渟笑道。
“或许你是贵人多忘事。”丁成卯也在笑。
“我忘记了什么?”
“一两个时辰之前,我一剑刺穿了你的喉咙。”
白渊渟从来不怀疑丁成卯说的话。
“但是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两遍,难道就是为了告诉丁成卯自己还活着。
然后让他再杀死自己一遍?
“我不是瞎子,我看到了。”丁成卯丝毫没有意外。
他现在只想往嘴巴中塞满菜叶。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还活着,我就胃口大开。”
油灯中的油本身就不多。
火苗得不到满足,便更加黯淡了。
伙计又开始睡觉,或者又开始装作睡觉。
“要不要我再给你点几个菜?”
白渊渟看着面前的人在狼吞虎咽,就像从小到大从未吃过饭一样。
当盘中的最后一片菜叶消失的时候。一柄长剑从丁成卯的小手中举起,轻轻的放在了白渊渟的面前,泛着菜油光。
白渊渟很是意外。
意外的不是看到了回溪,而是没有看清丁成卯是从何时握在手中的。
“我早就说过没有人能够看清我什么时候拔剑的。”
“但你这次却没有拔出剑。”
丁成卯很满意白渊渟的赞扬——如果这能算做是赞扬的话。
“所以你是来物归原主?”白渊渟问道。
“我不是贼。”
“因为我还活着。”
“我以为你死了,想把你的剑卖个好价钱。”
“你能够确定我已经死了?”
“当时看起来是这样的。”丁成卯摸了摸肚子,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所以我到现在还觉得你不应该还活着。”
“那我很抱歉。”
“我早已在江湖上放出了话,只要你出现便取你的人头。”
“所以你想怎么做?”
丁成卯眼睛在转动。“不如就当作今天你我没有见过面……”
“这是一个好主意。”
“但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丁成卯指了指正在安睡的伙计,他睡的很甜。“你看到他了嘛?”
白渊渟点了点头。
“你能看到他,他就能看到你。”
“所以你要灭口。”
“虽然我有点矮,但他还是能看到我。”
“你不需要通知我的。”
“但我还是要通知一下你,因为这条命得算在你的头上。”
“怎么算?”
“用你的看家本领。”
“我的看家本领?”
“你死之后,你身上的剑谱就落入我手。我本不想偷看,但还是没忍住看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你能记下多少?”
“不多不少,不过你们天山派的三脚猫功夫还真有一点玄妙。”丁成卯笑着空翻着跃起,直走向熟睡的伙计。“只可惜我学会后就把剑谱烧了,不然也一并还给你。”
白渊渟很希望他能够惊醒,但又觉得能够在睡梦中死去也是一种幸福。
他并非不想阻止,而是无力阻止。
但伙计突然睁开了眼睛,并非是从朦胧之中的苏醒。
而是从一种伪装之后的兴奋。
他的嘴角正带着微笑。
“我很奇怪。”伙计道。
“我也很奇怪。”丁成卯道。
“你先说。”伙计仰着脖子道——刚刚低头假寐让他感到了颈椎很累。
“我没想到这荒村野店竟然也会有像你这样的高手。”
伙计点了点头。
“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还没倒下。”
丁成卯点了点头,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他一贯很诚实。
每次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