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人,他跟你一样也是没有任何理由就打算要杀死我……但最后的结果,他现在成了我的帮手。”
“什么意思?”沈器的剑锋在颤抖。
“我认输了。”白渊渟拍了拍手,也抖掉了刚才落在身上的尘土。“我的意思是你赢了。”
沈器有些失望,他的眼中失去了光芒。
那是只有他与人生死相对时才会有的光芒。
如今只剩下黯淡。
“没有对手的滋味看来很不好受。”白渊渟拾起了插在地上的回溪,抚慰着胜利者的情绪。
在这个无趣的早晨,已经发生了足够多的刺激,他不想再徒增一些意外。
这本是一句夸奖的话语,其中不含有一星半点的讽刺和挖苦,可声音传到了沈器的耳中却变了一种滋味。
他在生气,白渊渟连忙闭上了嘴。
“没有对手?在这座山上就有一个我对付不了的对手。”这是沈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口的。
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这就说明他没有逃避。
一定是东歌,这个答案并不难猜测。
沈器转身走了,武当山的道人也不能做到清心寡欲,如此显而易见的结果早已经不再令白渊渟感到奇怪。
一缕阳光在此时登时刺中了双眼。
原来在他们交谈之际,太阳已经升起。
白渊渟低下了头,试图躲避这难以直视的光辉。
却发现脚下的阴影已经出现了。
……
肚子在叫,不是因为打斗,而是因为空无一物。
山下有酒也有肉,或许还有一些热闹可以看,所以下山的路白渊渟近乎是飘下来了。
初秋万物萧瑟,每一片叶子都饱含着惋惜飘落。
白渊渟坐在酒馆之中,等候着一切可以吸引他的成果。
可一连几天都毫无收获。
太阳在冷笑中奚落,这是白渊渟第五次伴随着清香之味看到武当山的夕阳。
香味不是来自别处,而是来自于自己身后的包袱——包袱之中塞满了醇酒和牛肉,只为了能在回去的路上犒劳一番值夜的道士。
山中很多清贫道人,自幼便在山中生活。
山中饮食粗劣,更无滴酒。即便是有,也轮不到这些人的肚子。
所以白渊渟与他们相识不足三五日,便已相见如故。
天清不见云彩,风轻柔玉盘当空。
在这苍穹之下,微微的白光让夜如凝脂般光滑。
值夜的道士尽是吃着喝着。生命虽无贵贱之分,但人的境遇却有三六九等。
他们深知终有一日这样的生活会停止,所以只能更加焦急的将酒和肉大口送入口中。
众人都默不作声,白渊渟也觉得这夜似乎太静谧了一些,还好他已经替他们预想到了未来,他的手中已经为每一个人准备好了一颗沉甸甸的银元宝。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白渊渟知道要想不出纰漏,绝对不能忽视细枝末节。
“我有一事,还请各位兄弟帮忙。再过几日各门各派就回来武当山拜访……”
白渊渟的话被打断。
“你怎么知道?”
“过几日便是道长的七十大寿,到时候上山祝寿之人不在少数。到时候我希望各位兄弟能给我留个位置,让我也看一看众多武林高手的神采。”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你是要陪着我们一起看守上山的路?”他是这里上点年纪的道士,他喝了一口酒,挑了一块最好的牛肉填入口中。“这很简单,到时候我们给你拿一件衣服。”
衣服?
什么衣服?
白渊渟低下头,看见自己的一尘不染与道士身上的破破烂烂之后悻悻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