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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说……保重。”
老板点了点头。
如今的他对这间破落的酒馆再无丝毫眷恋。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破旧的桌子,破旧的碗之外,再无它物。
甚至他早已经不想再看。
马蹄扬起,绝尘而去。
白渊渟只能看着的他走。
拿走铸剑山庄两千两银票的后果白渊渟并不清楚,或许根本就没有。
白渊渟已背过了身,用手拦住了一辆空旷的马车。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躺在马车里远远比骑在马上要舒服的多。
白日里的鸟鸣偷偷伴着他行了一路,他也只有忍受。
在忍受到快要习惯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鸟鸣。
白渊渟呆呆的出神,仿佛身体中少了些什么一样的无所适从。
铸剑山庄没有鸟鸣。
“我长这么大,还从没看见过有杞梓城的马车会来我们这个破山沟。”一个年轻人正站在路间,拦住了路。“坐车的那位大爷……一定是你给的太多了。”
马车倏然停下,车夫的鞭子正握紧在手上。
他在考虑是不是要用鞭子抽几下面前的挡路人。
“还有多久能到铸剑山庄?”白渊渟因马车突然停下而问车夫。
“还有多久能到铸剑山庄?”车夫在玩传话游戏,传给了面前的年轻人。
“就在这里,已经到了。当你们听不到鸟鸣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年轻人没有闪开,反而跳上了马车。“不过我建议你在此地掉头,然后放下我俩往里面走。”
年轻人这句话是对车夫说的。
“为什么?”车夫在问。
他的眼神中充斥着不屑。
“因为我们庄主喜欢安静,所以我不能一直陪着你们坐在车里很久。”
“那么很好,你给我滚下去。”车夫已经下令。
“行。”
年轻人看了一眼车夫,又看了一眼白渊渟,最后看了一眼灰色的骏马。最后跳到了地上,再没有回过头。
马车继续奔驰,似乎在和太阳赛跑。
车夫从未踏足过此地,也从未听说过铸剑山庄具体在哪里。
但他似乎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凭着地图上勾勒的几笔,就能断定乘客的目的地。
他很有信心,因为他从来都没错过。
白渊渟正在打盹,在轩窗外露着半截脑袋。直到风吹的额头燥热无比。
“这是什么声音?”白渊渟在问车夫。
“什么声音都没有。”车夫的手紧攥着缰绳。“这里安静的令我不适应,就连他妈的一点鸟叫声音都没有。”
“快逃。”当白渊渟从口中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跃出三丈之外。
马车没有停下,车夫的手也没有离开缰绳。
直到马和车夫被切成了两块,确切的说是左右两半。
左右的马腿还能短暂的互相配合。可没过多久便彻底失去了平衡,变成各走各的路。
白渊渟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剑气。
此刻他最先顾及的不是车夫和马,而是运气。
“我还活着。”
这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说的第一句话。
他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巨石上坐了下来,现在他需要休息一下。
“好功夫。”年轻人从前方走了过来。
一样的身材,一样的打扮,但却不是上一个人。
“你是谁?”
“你是谁?”年轻人在反问。
“我是受邀来拜访颜庄主的客人。”
“您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白渊渟吧。”年轻人蹦蹦跳跳地跑到白渊渟的身边坐了下来。“庄主大清早就说今天有贵客来。”
“或许是我不配做贵客。”
“二哥去接你了,你看到了吗?”
“好像是看到了,又好像没看到。”
年轻人水汪汪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白渊渟,原来他还是一个孩子。
“那么在江湖上行走好不好玩啊?”
对于一个孩子,白渊渟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谎话。
“欺负人就好玩,被人欺负就不好玩。”
这句话没说错,但却不是由白渊渟所说,身后的树叶在沙沙地响,已经替白渊渟做答。
“难道你们铸剑山庄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白渊渟对着身后的大树说话。
“是的,就是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