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留小僧一人在此值守。”
“我来此处向贵寺打听一人,元宝和尚不知大师可有耳闻?”
“小僧知道。”
“传闻元宝和尚富可敌国。”
“正是如此。”
“传闻元宝和尚还有一名佛家弟子,正在江湖之中走动。”
“那人便是苦乐和尚。”
“大师可知道此人身在何处?”
“不知。”
“晚辈有要事急需拜访苦乐和尚,还望大师指个方向。”
老僧停下了脚步。“苦乐和尚早已经离开我寺,还俗于世。”
“为何?”
“因他心中无佛,只有仇恨。待在寺中念经也是徒费光阴。”
“什么仇恨?”
“这要从元宝和尚谈起。”
“还望大师详说。”
“几十年前元宝大师突然消失不见,他的财富也随之一并消失无踪迹。”
“我也曾听闻此事,究竟是为什么?”白渊渟早已不止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老僧在摇头。
“这早已经是江湖上的一个谜团,不过苦乐和尚本人似乎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老僧只听过一些风言风语……据说元宝和尚遇害是因他的钱财被别有用心之人惦记。”
“倘若元宝和尚遭遇不测,为何贵寺上下只有苦乐和尚有心去调查真相?”
“佛门最忌讳「三毒」,元宝大师为人排忧解难必收钱财,为我寺上下众人所不同。”
“所以你想说的是,元宝和尚的下场乃是咎由自取?”
“阿弥陀佛,小僧并无此意。元宝大师所经所历所作所为皆非我寺之人所能论断对错的。”
“那你为何在摇头?”
老僧适宜的笑了笑。“每想到此处,小僧总是为苦乐和尚扼腕顿足。”
“何来扼腕顿足之处?”
“苦乐和尚天资聪慧,即使肉眼凡胎亦可得见。若能专心钻研佛法,造诣必在北少林之上。”
“北少林?”
“北少林乃是我少林寺一旁枝,当今住持乃是悟念大师。”
“我倒是很想见他一面,可惜悟念大师只会参禅,不敢见我。”
老僧笑道:“施主此行可要焚香礼佛?”
“是的。”朱笙笙打断了二人之间愈加无趣的话。
大雄宝殿内。
朱笙笙郑重的拿出一张一百两银票当作香火钱,却随手挑了一根最细的香。
老僧在旁边冷眼看着。
“施主为何单选这最细的香。”
“既然是香,又有何不同?”
“阿弥陀佛,惭愧惭愧。小僧见普天之下上香之人,皆不及施主的胸怀。”
焚香毕。
“佛氏门中,有求必应。可有此话?”
“有。”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可有此话?”
“有。”
“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焚香?”
“我佛慈悲且无分别,求佛即是求心,求心与佛相通。”
“那我相通了吗?”朱笙笙在问。
“此时此事只有施主清楚。”
二人走出殿外。
老僧相送。
“前些日子刘施主送来乌梅茶,以我寺中一尊千年泉眼佐之最为绝配。不知二位施主……”
“正好口渴。”白渊渟终于能插上话。
乌梅茶不是茶,只是几颗青梅泡水。
白渊渟本不会觉得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味道,但入喉之后却捧着青瓷爱不释手。
天色渐晚。
少林寺的和尚已经从山下返还,四周渐渐充斥了人气。
当白渊渟从椅子上站起准备离去的时候,只感到天旋地转不能自制。再看朱笙笙,不知何时已倒在桌旁。
只有老僧目下低垂,盯着青梅翻滚依旧面色如常。
这让白渊渟立刻回想起小和尚对他们的警告。
“你在杯中下毒?”
“杯中无毒。”
“你在水中下毒?”
“水中也无毒。”
“青梅有毒?”
“是雪水有毒。”
“我为何要信你?”
“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为何不信小僧所言?”
“那个小和尚是谁?”
“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
“回到哪里?”
“回到来的地方。”
“何时走?”
“立刻就启程。”
白渊渟现在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的时候,已是在苦寒的木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