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残守缺,久或湮没”,于是开始四处奔赴,恳请同门一起搜集这些遗着、资料,期间的艰辛不为外人所知。他甚至把家里的地都卖了,亲友们不理解,叫他张三疯子。最后,张德广于1933年冬天编抄完成了《归群宝笈》253卷。1934年秋天完成了《归群宝笈续编》63+1卷,整个太谷学派都应该记住他,没有他的抢救,太谷学派的大部分遗着都会失传了。
两部书完成以后,张德广就把它们锁到保险柜里,除了同门弟子以外,外人想看一眼门都没有。与张德广不同的是,1933年,刘大绅和潘孝侯在天津合伙印刷《龙川先生诗钞》《李氏遗书》,黄仲素等人听说后立刻炸锅了,联名写信怒斥刘大绅他们泄露太谷学派的天机,要求他们立刻把《李氏遗书》烧掉,还得把纸灰包好了沉到长江里。《龙川先生诗钞》就不必烧了,不过也得收缴回来,放到龙川祠堂里保存,不能在外面流传。张德广也是联名写信的人之一。
不久,刘大绅回信说,太谷学派遗书是因为黄崖教案不得不在门内秘传,如今已经上报请求重新调查了,为什么不公诸于众,让门内圣学发扬光大呢?虽然黄仲素还是顽固地认为这样不行,多数门人已经不那么坚持了。张德广感觉刘大绅说得非常有道理,就私下里和刘大绅往来通信,后来还把自己编辑的成果抄了一份《归群宝笈目录》给刘大绅寄了过去。
从周太谷开始讲学,有过大成教、泰州教、黄崖教、太谷教等很多种叫法,并没有太谷学派一说。1927年,钟泰的学生卢冀野在《东方杂志》上发表《太谷学派沿革及其思想》,这是第一次出现太谷学派一词。1957年,刘大绅之子刘蕙孙教授根据《归群宝笈目录》和家传文献,发表了《太谷学派的遗书》一文,首次公开了太谷学派的遗书目录,学术办对太谷学派才有了初步了解。
通过上面所述,道友们对太谷学派应该有了大概的了解,它虽然规模不太大,但是三教九流,“官商市侩僧尼道俗”全都有,成员构成比较复杂,门内也不乏官绅,更重要的是太过神秘了,所以在特殊时期、特殊环境下引起官府的注意也就不奇怪了。
太谷学派的着作非常多,至少有一百种,周太谷死后,弟子汪全泰等人曾经整理过一次,然后送到了张积中那里。张积中又把《古三经或问》和他保留的一些遗着添加进去,整理成了《周氏遗书》,南北二宗就用它来作为内部的讲学用的稿子。因为不能外传,这些稿子都是在学派内部传抄的,所以都是手稿或手抄本,并没有印刷件。
黄崖教匪案事发后,张积中手中的《周氏遗书》(北本)没能保存下来,李光炘怕师傅的遗着再发生意外,鸡蛋放在多个筐里才安全嘛,于是就把他手中的南本抄写了十二份,自己家保存原版,其他的分别交给了可靠的弟子,叮嘱他们好生收藏起来。刘鹗也收藏了一份,因为门内都称这是一部圣经,所以刘鹗专门请巧匠做了一个楠木小箱,配了一把小金锁。据看过的人说,这个小箱子有把手,有抽门,里面设计了十个小抽屉,各放一本书。这套书的装帧也极为考究,黄绫子的书面,恭楷抄写。这十本书分别是:
第一本:图原、书原、九畴、易图说、易图说传、卦序、易传上经;
第二本:易传下经、卦说、诸弟子跋;
第三本:道原、道由路也说、太谷十一经或问、诸弟子注;
第四至第十本:太谷传经。
当然了,太谷学派的门人弟子称之为圣经,和西方人的圣经没有一丝关系,也不是圣人所写的意思,而是因为它是讲圣功的经书,所以才有圣经之名,道友们不要误会。
可惜的是,解放后这十二套《周氏遗书》在那场运动中大多都散失了,据说最后还有三套存世,目前已知下落的有两套。一套是刘鹗家的,几经辗转后由刘蕙孙教授捐给了浙江省图书馆,当年那套愚园雅图集也在刘教授手中。还有一套是黄葆年家传下来的,有人说最后到了苏州图书馆,也有人说到了泰州新华书店,条件原因没能考证出来。除这两套以外,据说民间还有全套珍藏本,一直没有得到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