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元气的,用易经来解释就是要尽力去保护坎中的那一阳,如果医道达到某种层次以后,就会把医治人上升到以后天返先天为核心的天人合一之道上来,建立在这种理论基础上应付那一阳的各种治病方法,是不是本质都一样呢?实际上它们之间的差别还是蛮大的。
别说内行人了,就是外行也能感觉出来扶阳和温补好像不太一样吧,虽然具体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就不清楚了,为此特意和一些老中医聊了聊,还别说,真有可以把二者的区别讲一讲的高人。
首先,二者为什么容易弄混,原因是大家都是讲究培养阳气的。温补派最早在明代就流行了,有一些对于我们这些圈外人士来说很陌生的代表性人物,如薛己、孙一奎、张介宾等等,其中着名的代表是张景岳,估计很多道友都知道他。他们这一派非常重视对脾胃和肾脏的温补,认为这里面的阳气是生命的根本、主宰,当然也有一套非常完善的理论体系,这里不多讲。
郑寿全则对张景岳的着名的温补药方,如金匮肾气丸、大补无煎等里面所体现的医道很不赞同,认为不怎么样,因为他的那套理论是从内丹理论中来,比如添油续命等等,那可是能修仙的,和温补派的区别就是我们更重视对神、气、形三个层次上的把握,着力去帮扶坎中的真阳,而不是温补派那样用益精补血之类的办法去补肾。
当然,对于外行来说,要想理解老中医那套理论还是挺困难的,这里就不献丑了。
有学者认为,《槐轩全书》表面看是纯粹的儒家文章,实际上你细品,里面处处有道家思想的影子,各种术语如阴阳、太极、精、气、神等等,养气、静修,各种内丹理论。在门人弟子们请教道教方面的问题时,刘沅的回答也相当专业,比如他对弟子们讲“道者天理”,道不是随口说说的,是存在日常生活的点滴之中的,都在潜移默化地指导人去修行,去做人,当然,最终刘沅是为了把道和伦常联系起来,是为了把道引进儒家的伦理体系中。
仔细读刘沅的作品,可以分析他的学术思想来源大概有四:
其一自然是家训,特别是老爸刘汝钦,培养了他追求纯一,止于至善的品质。
其二就是刘沅特别推崇的儒家元典,他说“凡事必宗孔孟”。
其三是陆九渊、王阳明的心学对他的影响。
最后是野云老人,是他的道教思想、穷理尽性、内外本末之功的来源。
第一点不多讲了,主要讲一下后三点:
刘沅是极为尊重儒家元典的,在《槐轩全书》中,十三经的恒解是最重要的,因这些本是儒学的圭臬。刘沅认为这些是圣学,也要用儒学元典的精神来阐释它们才可以,这是他对四书五经这些典籍注解的动机。
为什么他把自己的阐释称为恒解呢,恒就是常、久,是亘古不朽的意思,所以,刘沅不希望其他人,也包括自己在内对这些元典有一点点的曲解和篡改。
可惜,儒学发展至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在他看来,从汉朝以后,圣人之道就被改得面目全非了,唐朝以后更是支离破碎,于是他先是对董仲舒为首鼓吹了两千年的阴阳观做了大手术,用的是中道理论,可见刘沅对“中”的理解相当有见地。对于中的理解,在刘沅的着作中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比如在传统的易学的理解中,以“中”说易是很流行的,而刘沅说易则是以理气合一来说“中”,并且发展出了时中、中道、中正,尤其是特别强调中正。
以前男尊女卑的情况有多严重不用多讲,谁都知道,这些对易学的解释和理解必然是有影的,董仲舒建立在三纲五常上的阴阳观怎么可能是中正的?刘沅对自古大家都习惯了的抑阴扶阳的思想提出了批评,阴阳本来就是互相为用的,阴阳和平乃成功化,所以他坚持阴阳和平,阴阳合德,那种动不动就说阳是君子,阴是小人的解释是不合易经的中正之道的,有兴趣的道友可以看一看这部《周易恒解》。
在现在看来,刘沅这些观点似乎很普通,没什么值得说的,实际上,在清代,特别是从宋、明理学统治天下以来,这种对三纲五常的挑战,说是一种革命精神都不为过吧。当然,除了个人因素外,还和刘沅所处的特殊时代有一定的关系,要知道道光二十年是中国近代史的开端,因为那是1840年,在那个大背景下,新儒家思想的变化,新儒学的发展,新心学的发展,是一个“九州生气恃风雷”的大时代。学术界有一种说法——“东龚西刘”,龚自珍不用多讲,刘沅则是因为一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的民族文化自信口号响彻华夏大地,可惜的是,他的学术思想被埋没得时间太长了。
在做学问的过程中,离不开吸收前辈的研究成果,这是必然的,而刘沅在研究清初学术界的各种考证成果的时候发现,当时人们过于夸大考证的作用了,以至于经常为了考证而考证,反而忽视了对真正的儒家的精神理解,更有甚者,宋儒都改拿元典开刀,改得那是一个理直气壮啊。所以,刘沅就对宋儒开始了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