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出现就代表他必须要回宫了。
程勋冷冷地看向瘫软在地的刘世吉:“这些人意图行刺陛下,对天子不敬,给我压入天牢,等候发落!”
“喏!”
这群家丁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上千名禁军突然出现,纷纷丢下手中木棍,老老实实地被带走。
萧衍冷冷的扫了一眼杜沛文:“杜卿乃是清流之首,天下学子表率,朕这一路看来,尽是歪瓜裂枣,附庸风雅争名逐利之辈,杜卿朕还真是没白信任你啊!”
“轰”
杜沛文如遭雷击,连忙再次跪倒在地:“微臣失职,还请陛下息怒。”
萧衍冷笑一声随后离开。
“等下!”
谢依韵跑到二楼,拿回那只祈天灯说道:“这是我的。”
萧衍笑道:“回宫!”
萧衍离开了之后,定远楼却还依旧鸦雀无声,皇帝突然微服出现在他们面前,即兴而来败兴而归,这让这些人甚是惶恐,那叫做石焕的编修此刻在无法保持高人模样,此刻浑身冷汗,幸好刚才萧衍没揪着不放。
此时他很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人家是皇贵妃,他竟然叫人家黄姑娘,胆子太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小声打探,那个刘世吉到底是如何招惹圣上的事情。
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才知道当今圣上一日之内竟作出两首佳作。
《鹊桥仙》。
《牧童诗》。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多少长安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
这两句瞬间口口相传,让天下学子为之黯然失色,先是作出《鹊桥仙》这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诗词,又写下机关算尽不如君,这就是红果果的鄙视。
陛下不愧是八岁就能作诗的天才,诗词双绝名副其实。
尤其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当今圣上为皇贵妃所作,一瞬间萧衍皇帝的头衔下,又增加一个痴情的标签。
试问人间哪个女子能抵挡得了这等情诗。
从今往后,注定无数女子抱着《鹊桥仙》向皇宫的方向注视,轻叹。
而刘世吉则是彻底沦为笑柄。
其实在场众人,杜沛文心情更是一言难尽,萧衍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的一番话让他无地自容,大佑自打开国以来重文轻武,身为大学士的他本是天下学子表率,弟子门生遍布天下,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刘世吉!”
杜沛文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这场渭水诗会至此无疾而终,谁都没有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结束。
待众人散去之后,林雪烟默默抱琴离开,绿儿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跟在林雪烟身后。
林雪烟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终究是一面之缘罢了!”
向她这种身份低微的教司坊女子,一切不过是一场奢望。
回到画舫之时,偌大的渭水之上,一片死气沉沉,借助一闪一闪的灯光,看向桌案上那副未完成的菊花,林雪烟双眼之中满是失落。
如同此前一曲,尽是虚幻一场。
绿儿懂事的坐在一旁。
突然画舫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音。
林仲贤在外面喊道:“林姑娘在吗?”
绿儿掀开玉帘,林仲贤道:“是林姑娘的画舫吗?咱家从宫中来,陛下特意让咱家送份礼物。”
“礼物?稍等,我这就去叫小姐!”
绿儿满眼惊喜,一溜烟的跑进画舫,嘴里面大喊:“小姐,小姐,陛下遣人给你送礼物来了。”
林雪烟惊喜的抬头。
主仆二人快步走到画舫外。
林仲贤摊开手中的一幅画,交到林雪烟的手中,说道:“陛下说,林姑娘一舞倾城倾国,奈何宫中舞女水平有限,如果林姑娘不嫌弃,可随时入宫指导舞技。”
林雪烟盈盈万福,眼中落寞一扫而空:“小女子必然竭尽全力。”
待林仲贤离开之后,林雪烟打开画作。
那是一朵盛开的菊花,傲然而立。
一瞬间,仿佛整个水面上都星光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