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随盯住他看了片刻:“陆叔,您是当局者迷。姜医生说过,这种病毒不可能从口入,必须是注射。您别忘了,现在不就有一个人能名正言顺,且十分轻易就能给顾嘉翰注射任何一种药物吗?”
陆徵顿时脸色大变:“你是说姜医生?不可能!从我爸爸在时他就一直是我们陆家的私人医生,他还是我爸爸的生前挚友,我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不可能!”
路随耐心等他说完,才又开口:“但现在所有的监控都查了,陆叔,其实你心里是清楚的,排除所有的可能后,剩下的不可能也会变成可能。”他看了眼腕表,“还有十小时,宁教授就能抵达海市,你可以让宁教授查一查。”
陆徵一言不发要走。
“陆叔不用着急。”路随说,“顾嘉翰既然已经病了,那让他自然地病死,总比突兀杀死他更神不知鬼不觉。所以就算真的是姜医生,他现在即便跟顾嘉翰同处一室,也不会做什么的。再说,金朝不是在楼上吗?”
陆徵沉默良久,又说了句:“姜医生他不会的。”
路随继续说:“专业性的东西还是得等宁教授来,不过他没来之前,陆叔倒是可以抽空查一查姜医生名下的账户。”
陆徵拧眉看向路随:“你什么都没查过就敢在我面前随意诬陷姜医生?”
路随轻笑:“他好歹是您的人,我是晚辈,没经过您的同意不好随便查的。”
言蹊见陆徵垂在两侧的手已经狠狠握成了拳。
终于,陆徵说:“我会让你知道不是姜医生!”
他拿出了手机,给许蔚打了通电话,让她查姜医生以及家人名下所有的账户和不动产。
路随站了起来,走到陆徵身后。
他叹息说:“陆叔,我知道您心里很纠结。您既不希望是姜医生,也希望是他。”
“你胡说!”
“我没胡说,因为现在走投无路了,若是姜医生,至少现在能知道顾嘉翰究竟怎么了,毕竟金朝告诉我时说过,现在只知道他全身的免疫系统在逐渐瘫痪,但究竟具体原因是什么,还不清楚。”路随停顿了下,继续说,“但要真的不是他,又将回到大海捞针的状态,顾嘉翰他……撑不了太久了吧?”
言蹊的心口紧了紧,他们虽然都不是医生,但大致也都明白,免疫系统瘫痪的病症恶化起来会很快,被感染的话也就是几天的事情。
陆徵的脸色难看,他心里明白,路随是对的,但他不敢承认。
毕竟一个是挚爱,一个是良师益友。
快中午,金朝打来电话,问陆徵在哪里,说顾嘉翰醒了。
陆徵匆匆收线就要上楼,走到门口,他回头说:“言蹊,有些抱歉,楼上做过消毒处理,姜医生的意思,现在不太适合很多人进出。”
“哦……我明白的。”言蹊刚站起来,门口的人就径直出去了。
王妈去厨房做饭,说是现在陆徵不允许楼上开火了。
言蹊站了会儿,眼眶有些湿润,前世顾嘉翰因为她而死,这辈子好不容易活下来还和陆徵在一起了,他不该是这样的下场的。
路随将她拉过去坐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说:“好了,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你别太伤心。”
言蹊俯身抱住了他:“路随,找个时间去我家吃饭吧,我想正式把你介绍给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