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国亡国才过了五年,容淮原先是太子,如今听到这句,心中动了下,难免汹涌澎湃。
一统天下,何其难?
可若是他能一统天下,将来的史书上,必会有他浓墨一笔。
“那便……借叶大姑娘吉言了,”容淮轻轻笑笑,执白子落下,“作为叶大姑娘许给在下的回报,在下提醒叶大姑娘一句。”
“叶家不止门生遍布天下,百余年来行善积德,受惠之人,倘若聚集到一处,轻则令天子忌惮,重则……改天换地。”
叶家这代并无男儿,但叶家女儿个个聪慧,可真有大智慧之人,却只有她一个。
不论是出于赏识还是盟友,他都不希望她落入萧衡手中。
“受惠之人……”
叶明沁确实是个聪慧的,喃喃了遍,眸子里便泛起了亮光,想朝他行礼,却又碍于远处的谷雨在,压低声音,“这一百万两,能得容公子一句点拨,实属是我占了便宜。”
叶家行善积德百余年,在民间积攒的声望,远超天子。
受了叶家恩惠的人,倘若聚集到一处,至少也是几万人。
“不愿让明珠蒙尘罢了。”容淮颇为君子地摇头,又下一子。
听到“明珠”二字,叶明沁眼眸微眨,却没再多说什么了,毕竟话已说明白,便专心同他对弈起来。
叶书近回来时,二人才堪堪下完一盘棋,棋子占满了棋盘,最终还是白子更胜一筹。
“承让了。”容淮笑着起身,极有风度地朝叶明沁作揖。
今日相府之行,他收获颇丰。
叶明沁也无输了的不甘,心悦诚服地回礼,“容公子技高一筹,我输得心服口服。”
一旁的叶书近却懵了,看了看棋盘,回头一把拍上叶明沁肩头,“沁儿,你这棋艺了不得啊!阿淮年长你六岁,你再练上个六年,说不得就能比他更厉害了!”
叶明沁也险些被他拍得散架,无奈笑笑,听叶书近不停感慨着“阿淮的棋艺,那可是我见过最好的,真是不知,他为何要故意弄个纨绔的名号出来”。
凉亭在荷花池中央,离谷雨所在之处甚远,并听不见。
可饶是如此,叶明沁也还是叮嘱了句,“容公子自有他的用意,二叔可别在外头漏了容公子的底儿。”
“放心放心。”
叶书近摆摆手,可说着,就觉得不对了,狐疑地看着她,“沁儿,你怎么这么向着阿淮说话?”
叶书近素来直言直语,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需要避讳什么。
叶明沁却听得耳根子热热的,赶忙将大匣子递给容淮,“容公子昨日帮了我三妹妹,纵然容公子不图回报,可我叶家却不能不知恩图报,这点薄礼,还望容公子收下。”
一旁的叶书近听了,立刻附和一句“对对对,阿淮一定得收下”,又侧头笑着称赞叶明沁,“还是沁儿行事思虑周到!”
这是早就说好的,容淮自然不会去拒绝,谦逊有礼地接过,“既如此,在下便只好腆着脸,收下了。”
一炷香后,叶书近亲自送容淮出府,二人勾肩搭背的,一派纨绔兄弟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