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事嚒!”
苏梦枕微喟道:“你就为了他那临死前的话,费那么多的周章,和惊动那么多的人手,以及耗上那么大的心力吗?”
“那不一样,不一样。”
温梦豹喃喃地说,眼纹都是倦意的皱纹,但眼神里毫无倦乏之色:
“以前只是为了破获一宗案子,或抓拿造成一系列血案的凶手,现在,”温梦豹眼里纵然狂野的渴望,苏梦枕却替他说了下去:“你这样狠命的发掘,锲而不舍的搜索,只怕已超越查案,不只是要缉拿凶手的了。”
温梦豹身上是湿濡的,但唇却是干裂的,他舔了舔唇道:“是的,朱财猫临终时发现的线索,濒死告诉我们的话,师兄是听到了的吧?”
苏梦枕点头道:“我听到了。
走井法子,送终秘卷,血河神剑,谁不为之耸然?
问题是:花甲大佬一伙也只是怀疑,并未能印证。”
温梦豹忽以一食指搁于唇边,表示要苏梦枕压低语调:“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江湖更翻千重浪。
我们六扇门另有消息管道,与朱财猫所言吻合。”
苏梦枕道:“你相信真的有?”
温梦豹舔舔唇:“我相信有。”
苏梦枕叹道:“你相信有就有。”
温梦豹目中神光闪动:“既然相信,就要行动。”
苏梦枕道:“你打算怎样?”
温梦豹笑了笑,像一头皱眉的狮发出了无声的低吼:既有行动,就要做彻。
而且,咱们这挖掘,还是有疏漏。
苏梦枕稍稍伸了伸懒腰。
“师兄累嚒?”
温梦豹马上警觉到了,“如要就寝,我找人服侍您,把火看好,把水烧好。
这儿荒僻,但只要大师兄吩咐下来,大概没办不到的。”
“你才应该多歇着。”
苏梦枕懒洋洋的说,“如果说有要求,就是让张班房和两位捕衙,今晚能有个歇息的地方。”
“行。”
温梦豹二话不说,“一定办到。”
次日,当已当空,苏梦枕听到极其吵杂的人声,大呼小叫齐发力,于是睁开了眼。
水刚刚烧开。
雨已停歇。
外边很喧闹。
苏梦枕起了身,稍稍整理一下衣衽,不由得很想念一直都跟在自己服侍但在那一战中走失了的老兄弟。
他掀开了帐篷,扑面而见的是:
漫山遍野的人。
那已不是一队人马,而是整支军队。
从昨夜到天亮,天明到中午,温梦豹又从六扇门増援了。
这些人都彪悍敏捷,行动快速,配合有度,而且极服从纪律。
湖水已几乎给汲干。
湖边泥地已给刨了一层。
他们现在正在集中火力,搜索斫伐湖边的密林。
------是的,不一定在湖里,不一定在湖边,但也可能就藏匿在湖边密林里。
毕竟,车轨是到湖边才突然消失的。
?苏梦枕才步出帐篷,已听到有人招呼他:
“你早。”
李早向他招呼。
“你好。”
这是李好。
然后是张子牙:“公子睡得好吧?”
苏梦枕笑笑,伸手指了指那一大堆:从平地堆上土丘的事物。
“兵工厂的人砍了一天的树,只后在树洞丶树干里丶甚至树下刨出了这些东西,”张子牙摇了摇头:“真个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是的,这些掘出来的东西,居然有:一只比头猪还大的海螺,在阳光下闪耀着令人迷惑的颜彩。
还有一只仍活着的动物,四肢身干,都是矮足獒类,但却偏长了个鱼头,凸目鱼唇,居然仍然活着,一直在呕吐,而且牠还把吐出来的东西,又吃下肚子里去,一面吃一面笑,一边笑还一边叫:“笑。
笑。
笑。
笑。
笑。”
另外还有一只黑猩猩样般的动物,一直在拨自己的毛发,拔一大撮,自己就吞食一撮,还吃得津津有味,一面还对着那只鱼头獒在嘷:“伤。
伤。
伤。
伤。
伤。”
也不知牠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付棺廓,也不知是山流冲了过来,还是就一直埋在密林里。
还有一截大树干,是直接让人上下切断搬了过来的,树干有二人合抱粗,里边有个天然的洞,洞里头有座百杨木雕的像。
雕像是女的,尖颔凤目,相貌姣好,但颈部以下没著片缕,就平放洞里,下身却没有了,也不知雕成就是这样,还是给人腰斩了。
怎么会有这个雕像?
怎会这样雕法?
怎会放在这里?
如果是给切断的,那不见了的那一段到哪里去了?
切去干啥?
苏梦枕听到满山都是伐木声以及杂沓的人声,不禁有点头发疼。
这时他就听到自昨夜以来一直都很熟悉和亲切的声音,依然那么精神健瞿。
“大师兄,休息好。”
温梦豹大声说话,大步的走过来,“我们找的还不够彻底,坑还挖不够深,我还得调度亲兵过来,不挖到底不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