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儿一愣,随即答应下来,当场从自己的卫士中调拨三十名长戟手前来助阵。
召忽摇了摇头,“十九人,不要三十人。”
说着,将其中十一人赶了回来。
召忽自己手持长戟,又让两人如郑军那般拿起盾牌抵御。
召忽一声低喝,长戟的尖头在下面的大盾的左侧点了一下。后面的徒卒看不到前方的情况,根本不知其意,全神贯注地抓紧盾牌,准备将刺来的长兵挡住。只见召忽随即抽回长戟,突然大喝一声,朝着斜侧里刺出。
盾手听闻喊声的瞬间,用尽全身之力抵挡,却不想是虚晃而已,松懈下来的时候,召忽悄无声息地运足全力,往回一拨。
重心本就向前倾斜的盾手措手不及,被长戟的小枝一勾,要想不摔倒,就只能松开持盾的手。
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召忽环顾众人,“如此,可以破郑人之阵。二三子勉之。”
又命这些戟兵列队,自己手把手教学,将动作要领一一传授。
“重心后倾,要放低!用力要快,要凶猛!小枝要嵌入盾中,发力才能有效,不然只会自行滑脱!”
郑人开始进攻之时,召忽这边刚好教完十九人,于是便领着新增的荷戟之士赶赴战线。
诸儿看着召忽的背影,忽然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
今后定要让此人为师,教我止儿习武!
“甲排至己排,分列为二——”
命令一下,排中二四两位弓手向后半步,给后方的士卒让出机动的空间。
召忽率领荷戟之士快步上前,轻松越过及胯的矮墙,进入前排的阵列,将酋矛手们向两边挤开。
郑人的大盾压过沿途的枝桠,距离齐军的阵线越来越近。
忽然,一名郑卒失足摔倒,随即,是一串撕心裂肺的哀嚎。
原来是昨夜齐军布置的陷阱,那人的脚底被尖利的箭镞刺伤,顿时丧失了进攻的能力。
齐人趁此机会又是一轮齐射。
郑军人心惶惶。
一边警惕着地上的凶器,一边又要时刻关注两翼的动向,不知不觉间,郑人逼近到齐军的阵前,心里却一点数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地向前缓慢拱来。
直到自己的盾面上被齐人的长兵点了一记。
刹那之间,两侧的郑盾被齐军的长戟勾住,脱了手。
抓住时机的齐卒三下五除二,将失去掩护的郑卒刺杀。然后,便是后排弓手的发挥空间了。
齐人一齐蹲下,用大盾和戟阵挡住郑人的去路,在一声声“射!——蹲下”的循环中,高渠弥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的又一波进攻惨遭瓦解。
无奈之下,郑人只能暂缓进攻的节奏,在齐军箭矢的射程之外停了下来,等待后方的支援。
当日,其余的三条路径上,类似的情形也在不断的上演。
郑大夫祝聃,公子突乃至从昏厥中苏醒的郑伯寤生本人,几次三番组织突击,却无一例外被齐军给挡了回去。
齐人将召忽的破阵之法守阵之法推而广之。齐人依托地形的优势和既设的阵地,牢牢地掌控住局面。
一连三日,郑军的进攻愈来愈疯狂,然而,这种毫无意义的疯狂只是在原圃南缘的防线上留下了近两千具尸体,不计其数的伤者。
携行的粮食已经耗去一半,却迟迟不能攻破齐军的壁垒。
齐军的援兵越聚越多。
王十三年十月初四日,齐卿国子率领五千人赶到清邑。
初五日,前线齐军与清邑齐军换防,撤换下来进行休整。
初六日,齐卿高子的后军抵达战场。
至初八日,迷路的一旅多徒卒也在先达之人的指引下越过萑苻泽,出现在旷野之上。
近两万大军于是齐聚于清邑,在原圃以南组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阵线,截断郑军补给的通道,又堵死了郑人撤退的路线。
原本,郑人如果当机立断,向西穿越林薮突围,其实尚有一线生机,但郑人依照惯性,选择了在齐军的防线上死磕。
军粮,已经所剩不多了。
伐郑之战,即将进入收尾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