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及时!”
“叔父见笑,”诸儿笑了笑,“当面郑师是何人率领?”
“郑公子亹。”
公子亹,不是大鱼,任他去吧。
彭生指了指插着齐军旌旗的清邑城:“贤侄跋涉而来,请先往城邑暂歇。”
诸儿摇了摇头,道:“公子亹所部当为郑军前锋,一偏之师而已。前锋既至,主力当已不远,我恐郑军大兵不时将至。”
说着,吩咐左右立起旌旗,击鼓传令:
命申乡之旅甲至庚共七卒,汤乡之旅甲至辛共八卒,立即向北开进!
这十五个卒,共计三千步兵,应在原圃之林以南的道路出口处抢修工事,设置障碍、掩体,挖掘壕沟,准备迎击郑军主力!
诸儿留下公子彭生守城,自己率领主力向北急进,在日落之前,便有一半的兵力抵达了原圃的南界。
向着林中探看,郑军的大部队还没有出现。
回头看看精疲力竭的二旅士卒,诸儿一敲金柝,哐当的声响将徒卒们敲了一个激灵。
“二三子尚有余力者,随我砍伐树木壅塞道路,多者,赏粟四十石,少者,亦有二十石!”
当即,便有百来人站了起来。
劳苦一番,能抵全家一年半载的口粮,就算要累死,也得等拿到赏钱之后啊。
诸儿从徒卒那里借了一支短戈,卷起袖管,兀自走到路边的一株不算太粗的栎树旁,奋足力道,向着树干斫了下去。
反冲力震得虎口疼痛,戈头刺入树干之中,卡住了。
可惜没有斧头!
诸儿揉了揉自己的手,然后左右摇晃短戈的木柄,将啄入的创口扩大一些。
抽出戈头,然后又是一击...
林中的枭鸟开始呜呜地叹息,诸儿吃力地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审视奋战大半夜的成果,通行的道路已被横七竖八的枝桠给塞得满满当当,试验着踩过去,从进入弩箭的射程开始,得挨上足足十发箭矢,才能艰难抵达齐军的近前。
诸儿还不满意,又命人在枝条茂密处凿出若干坑洼,在坑中撒下从箭矢上拆下来的铜镞。
最后,用运粮的大袋填上泥土,在道路的末端垒成一堵及胯的矮墙。
这些事情忙完,总算是可以歇一口气了。
指挥用的旌旗和军鼓被一并安置在了几步开外的空地上。
值夜的岗哨就踩在矮墙上向林中观望,一有情况,即可向墙后的士卒告警。
诸儿靠着矮墙坐倒下来,将碍手碍脚的佩剑解开放在一边,又把那顶看着像杂兵戴的毫不起眼的铜盔摆在大袋上,身上的青铜札甲依旧裹得紧紧的。
诸儿长舒一口大气,将头枕在墙垒上,抬头看着漫天的星斗。
“这仗打完,就可以回家和妹妹、老婆孩子团聚了。”
可惜这个年代没有照片可看。
诸儿笑了笑,想着,“回头让人描上几张画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