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郑人,连传达命令的话语都能省则省。
青铜铸造的甲片和尖刃各自摧折,士卒们持握兵器,手臂上的肌肉因过度紧张而颤抖着,缺损了的矛头比着敌寇的脸面不由自主地画着圈。
一大群乌鸦跟随着几只秃鹫在战阵的上空盘旋。
这时,北方传来的鼓声令这些如同僵尸的齐人重新活了过来。
“是国君之鼓!”
“鼓令进军!全军进军!”
“有救了?”
齐国人好像嗓子都不疼了。宁可忍着冒火一般的疼痛,也要左顾右盼相告。
郑人鼓起勇气进行的又一波次进攻被稷下之旅击退,战场上徒然添置了五六十具新鲜的死尸。
包围圈中的齐人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机,还存活的伍长们安排自己的伍卒和临时代管的友邻轮流撤下来喝水吃粮。
崔无终拄着戟的长柄,一瘸一拐地挪回圆心,拾起稷下之旅的战旗,用沾满血污的手轻轻拂去上面的泥土,倚着倾倒的战车立了起来。
没有风。
旌旗低垂着。
崔无终握着旗杆,摇了一摇。
旗展开了。
他笑了笑,把战车扶正,将旌旗插在原本的位置上。
战场的另一边,齐人清晰地看见,被郑军团团围困的稷下之旅打出了他们的旅旗。
唤醒鼓舞之中,脚步渐渐加快。
齐军的战车养精蓄锐了许久,现在到了再次出动的时候。
鲍叔牙擎起旌旗,敲响随身的小鼓,指挥选锋旅三十乘具甲的战车,从齐军阵列的后方向左绕行而出。
由强悍的甲车挑头,后方的齐军战车依次跟进,庞大的车队卷起漫天的烟尘。
郑军的驰车已经无力再战,鲍叔牙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在了郑军右翼的徒卒,也就是加强过后的齐军左翼即将接触的那部郑军。
车左们在进入射击死角之前各自射出两支箭矢,不过当面的郑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对齐军战车的进攻早有准备,用密集的盾阵将损害降到了最低。
无妨。
自阵列的左翼进攻,车右是执行破阵任务的主力。
锐利的铜戟在黄昏中晦暗无光,却更增添了肃杀的威势。
齐军的战车列成单纵长队,如同一条不见头尾的巨龙,从车右探出的锐戟便是巨龙骇人的无数爪牙。
齐车奔驰起来。
见齐军主力开始进攻,郑太子忽看了一眼还在包围圈中的齐稷下之旅。
还差最后一口气,就能吃掉这支齐军了。
不能退让!
郑人也擂起鼓来。
三偏徒卒共计五千六百余人以两翼突出、中央凹陷的倒品字布局,与迎面而来的齐人针锋相对。
“此战抵挡住齐军进攻,待敌少退,全军方可撤退。”
郑忽向属下各偏击鼓传令道。
更换旌旗,又再次下达命令:
“二偏之师加紧攻势,在全军退却之前,必须将受困齐军彻底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