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以两个波次直直地朝他们冲过来。
近,太近了。
战马的鼻息已经扑到了士卒的脸上。
坚韧的马铠上歪歪斜斜插着齐国的箭矢。
闪着寒光的郑戟渴望着杀戮。
司马的指示显得苍白无力,伍长的责骂也无关痛痒了起来。
甚至战后被追究溃逃而斩首示众的命运都已经阻止不了本能的呼唤了。
逃!
快逃啊!
在长戟的矛尖刺中第一个齐人之前,两个二十五人的方阵丧胆溃散。
一伐,二伐,三伐,四伐...
郑戟甚至已经失去了矛的功效,用得就像一支戈。
劈斩,啄击,钩取。
单纯而枯燥的收割,长戟的小枝就像镰刀在麦田中飞舞。
郑国的车士回忆着在田间收获的美好生活,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两侧方阵无法对面前的郑人射出箭矢,谁能保证自己这一箭就能命中,而不是钉在了哪位倒霉的友军的脑门上呢?
郑车没有减速,直接撞开前方的齐人,正面冲破那两个方阵。
马匹践踏,车轮碾压,倒地的伤卒没有了抢救的必要。
五十名须句之卒只有寥寥几人逃脱。
孔木金咬着下唇,朱红的血液弥散开来,滋润了嘴唇干涸开裂之处。
看着前线徒卒崩溃的样子,胸口的箭伤格外的疼痛。
还是低估了郑军的实力!
传令下去,命后方一侧十五辆战车出击,迎头痛击破阵而入的郑军战车;抽调范邑之徒百人,立即投入作战,填补郑军打开的缺口——
郑人驱散挡在前方的齐军徒卒,兴奋地四下环顾。
二十辆战车如此排布,原来齐军打算中央突破。
搅乱他们!
冲破徒阵的郑军车“队”*的队长高喊。
尽管数量处于劣势,郑人的车队不管不顾地迎了上去。
箭矢交坠。
铜甲上填了新的羽饰,带杆的。
须句之师的战车尤其迅猛,那些损失的徒卒,都是车上甲士治下的领民,没了他们,以后收不上税,日子要苦了。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连发箭矢不透铠甲,须句之士催车前进,与郑军的战车迎面相交。
齐戟与郑戟相格。
青铜相击的脆响。
反复出入甲胄、肉体,在骨骼上顿挫,已经不堪击打的郑戟小枝应声而断,须句人的戟头滑向郑人的面门。
下葬时重新收敛一下面容吧,或者陪葬一副面具。
郑军的战车虽然奋勇,但毕竟对敌的齐车数量超出自己一半,一个照面下来,劣势已然显现。
无奈的郑人只得向左回旋,让车右的干盾掩护全车的甲士撤离。
齐军的战车紧追不舍,横飞的箭矢朝着郑车挽马光滑圆润的臀部扎去,奔驰的战马吃痛发出惨绝人寰的悲鸣。
三辆郑军战车在齐军的反击中战损,余众得以逃回阵中。
郑士向列阵的郑军徒卒高呼:
“加强中央!齐人将以车击我阵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