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刷的一声,齐军的徒卒方阵成为了一堵致命的铜墙。黑压压的矛头密密麻麻地堆叠着,向着鲁军的阵列压迫过来。
公子彭生驱车冲在右军翼师的右前端。身后的翼师六十乘战车错开车位,给每一辆战车创造射击的空间。整个队列斜向排开,宛如一列东归的雁。
勇健如虎的齐侯之弟将目光放在鲁军阵列的后方。鲁军刚刚渡完不久,队列没有纵深,而且浅滩泥泞,不利于战车驰骋。
战车不能楔入其后。只能放弃左旋包抄了。
向右回旋,反复冲击!
彭生下令道。
鲁军的车士排成规规整整的一行横队,终于也开始催马向前。
彭生引开强弓,瞄准队列最边缘的那乘鲁国战车。
那名鲁士也在瞄准彭生。
一片雪花从彭生的眼前掠过。
嘣!
啾——
锐利的箭镞拖着瑟瑟发抖的白羽划开冻结的空气。
笃!
箭矢就这么直挺挺地扎进了鲁军车左头顶皮盔的正中央。鲁人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向后倾倒,摔在地下,一动也不动。
彭生咬断肩上插着的箭杆。暗红的血染透了衣裳。
呸。
“射得好!”
彭生高声夸赞。可惜射出这箭的人已经听不到了。
“师帅,你中箭了!速速撤回休息,这里交给我来!”左侧的年轻甲士高喊。
“尔母婢也!”彭生骂道,“怕鲁国人听不到么?闭嘴!”
说着,又是开弓一箭。
“见否,乃翁还能射!”
驷车奔驰,箭矢如飞蝗一般。钻透铠甲,咬开皮肉。
鲁人车师的外侧被齐翼师集火,损失惨重,才想到要改变阵型,排成与齐师相反的雁行。队列后方的徒卒尽管举起长矛,却根本够不着早早转弯回旋的齐军战车。
双方队列的末尾错毂,残存的鲁车仅有寥寥数辆。
公子翚坐在后方的高车上,不忍直视。
都是鲁国的骨血啊,就这么...葬送了?
彭生带着翼师兜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周,却发现刚刚与自己交战的鲁军战车冲了过去,既没有过来咬翼师的队尾,也对端平长矛弯成一个半圆的正师右侧徒卒队列丝毫不感兴趣,而是直直地全速冲刺,目标是——
右军的帅车!
如若侄儿有失,回去如何向季兄交代?
“截住他们!”彭生大喝。
身旁的甲士却制止道:“师帅,你看帅台那边!”
翼师、击、敌、左翼、徒卒、不得、返。
翼师击敌左翼徒卒,不得返救!
彭生一咬牙。
军令如山,不得不从。
“杀回去!把他们的步卒屠戮干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