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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说你叫什么?”诸儿忽然意识到什么。
“百里视...”
“字孟明?”
“然也...”
孟明视?此人不是秦穆公的执政上大夫,“五羖大夫”百里奚的儿子吗?现在是什么时代,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请问令尊大名?”
“我考名思,字仲心...莫非君子认识我父?”
“那,百里奚呢?!”
“怎么会有人名叫奚呢?”
“奚”,就是被捆缚的奴隶。所以...百里奚本来叫百里视,孟明视就是他本人,然后因为被晋国人捉了,成了奴隶,所以变成了百里奚...
秦穆公与晋文公是同时代人,比齐桓公小白晚一代,自己又比小白早了半代,那自己是正好遇到了年轻时候的那个超长待机的老头儿,还正好和自己差不多同龄?
诸儿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这...君子...我父...”百里视不知诸儿心中所想,只是能明显感觉到面前的贵人心中正万马奔腾,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足下皇考何人无所谓矣。我乃齐国太子诸儿,诚邀足下到齐国做我府上宾客!”诸儿两眼发光。
诸儿强忍着百里视身上的臭味,以及那不忍直视的外表,面不改色地牵住百里视的手,走到队伍的后列,挑出一辆辎重车,命人将里面的粮秣分摊到其他辎车,自己则扶百里视上车,亲自持缰驾车。
见明明春日已暖,百里视却在瑟瑟发抖,又将身上所披的锦袍脱下,裹在百里视身上。
这一套求贤若渴标准答案组合拳打下来,百里视抖得更厉害了。
“君子是要我怎么死?难道是要派我去刺杀华督吗?完了完了,这条命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入夜无事,大军在郕国范邑郊外驻扎休息。在右军统帅的大帐中,齐太子诸儿与新招纳的宾客百里视促膝长谈。在途中捡到百里视以来,夜夜如此。起初百里视还在忧心诸儿将以“非常之事”相托,数日,才逐渐打消疑虑。
“郕国可亡。”百里视此时脸上有了些许血色,换上了诸儿的备服,好歹有了人样。
“郕国小力微,以师加之,则如无外援必不能敌。王七年,郑、齐、鲁以王命伐宋,邀请郕国,郕国不从,有罪于王,齐、郑已经为此讨伐过一次了。今齐师过境,既不礼迎,又不提供城邑驻扎,甚为无礼,看来是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以此二罪为由讨伐郕国,师出有名。而郕伯在卫、鲁两国之间左右摇摆,鲁侯、卫侯皆知郕伯有二心。一旦出事,鲁、卫都不会全力救援,必然想着让对方先同我们消耗,自己坐收渔利,如此一来,郕国必亡。”
“如此,我立即召集军队,进攻范邑?”诸儿早就有意试试齐师的战力,听到百里视的建议,一下子来了兴头。
“先不用着急,我知郕伯为人贪鄙,君子明日可派使者携礼去郕伯那里,摆出一副亲鲁的态度,让郕伯与卫国断交。然后我师离开郕国只管参加集会,等到回师之时,让高子摆出亲卫的姿态,派使者携重礼让郕伯与鲁国断交,与卫国复合,待其两面得罪于大国,则亡期至矣。”
“善!”诸儿拍手称赞,“我当即修书与高子及郕伯,待到班师之日,必无郕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