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湖心亭,就他们两人了。
落子间,范阳聊起了自己的抱负,“大黎建国近两百载,范家深蒙皇恩,范某无以为报,唯有为国尽绵薄之力,纵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谢湛高兴地道,“先生有如此报国之志,实用大黎之幸。”
随即,谢湛也聊起自己的政治抱负。
“先生如此,吾亦然也。吾一直以为,当官应如良医,进则救世,退则救民。”
接着,谢湛话音一转,“今之大黎如同一位步入暮年的老人,先生同意否?”
范阳沉重地点了点头。
“人之将老,躯干生疾也。故吾以为,应舍弃腐朽之处,夺其养分,供养其他部位。”这是谢湛当初反了之后,对于南地的执政理念,掠夺大黎以及其他势力的养分,供养南地。
“大都督如今之志可还一如当初?”范阳问。
谢湛回道,“当初吾在南地举事,目的就是清君侧,进长安勤王。如今亦然,私以为如今的大黎应弃支干,存主干,以待春风。”
范阳沉吟片刻,不得不承认谢湛这一思路挺适合目前的大黎的。
“那大都督又是如何看待平州以及吕颂梨的?”范阳问出的问题尖锐,目光犀利。
闻言,谢湛端茶水的手一顿,回长安之后,他收集到了平州更多的消息,当他得知平幽两州的人口达到四五百万之数时,都不由得吃惊。如此多的平民涌去平州,平州给人一种民心所向之感。
当他得知这一消息时,心情颇为沉重。他知道,有人就有兵马,四五百万人,最少能拉起七八十万兵马,狠心点的,拉起百万雄兵也是可以的。
对待平州的问题,他忧心归忧心,但面对范阳的问题,他不可能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的。
“先生既然问起,那我就说说吧。平州如同新生幼儿,看起来生机勃勃,但夭折的风险也很大。”
“不过,平州如今已然成为了大黎江山的顽疾,平定平州,可能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和精力,我们要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对于他这个说法,范阳点了点头,“大都督所言甚是。”
接下来,是一段短暂的沉默。
“吕颂梨此人,统筹全局的能力非常强,而且眼光极具前瞻性,走一步看三步,她总能因势利导,导向自己想要的结果。”谢湛的声音非常地冷静。
谢湛与吕颂梨之间复杂的关系,让他评价吕颂梨,范阳也知非常为难。
相当于血淋淋地剥开血肉,再来分析。但谢湛的冷静自持,还是让范阳很惊喜的。
于是,范阳心一软,道,“诚如大都督所言,吕颂梨与其辖下之平州也不是没有弱点的。其以两州之地,供养两支虎狼之师,所耗军费一定很庞大。”
“另外,吕颂梨如今无子,她与秦晟之间,必然要有一子的,如此才能让秦吕两家维持紧密合作。这未尝不是大黎的机会。”说话间,范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女子生产,就如同一只脚踏进死门关,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待时机。
谢湛闻言,喜道,“先生肯助我助大黎,平定平州,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