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彬被带上堂的时候,面色红润,精神奕奕,显然他在大理寺牢里过的颇为滋润。
玄彬刚一跪下就开始喊冤:“冤枉啊,大人,小僧只是弘福寺的一个小小监寺,从没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燕王殿下说小僧派人监视他,实在是让小僧摸不着头脑。”
看到玄彬生动的表演,李林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戏还没演完,还没到他上台的时候。
果然大理寺卿张盼也跟着演起来了:“是吗?燕王殿下会冤枉你?燕王殿下可是有人证的,来人,把证人带上来。”
不多时,慧光和尚便被人带到了堂上,张盼将李林送来的口供传给他过目,并问道:“你看看,这些话是不是你的口供?”
慧光瞄了一会儿口供便点头说道:“确实是小人说过的话。”
“这么说玄彬和尚真是什么‘九藏’的首领,你也是其中一员?”张盼继续追问。
“不是!”慧光摇摇头,“这些口供只是小人在遭受生命威胁时瞎编的。”
“哦?那你为什么非要指认玄彬长老呢?”听到这里张盼已经改口叫玄彬长老了。
“这都是小人心胸狭隘作祟,玄彬长老治寺严苛,处罚过小人几次,小人那天以为定无幸免的可能,所以想拉一人垫背,才说了玄彬长老的名字。但小人这几天在牢里噩梦连连,才惊觉良心有愧,所以今天冒死翻供,只求给玄彬长老一个清白。”慧光说道最后是声泪俱下。
李林看的挺唏嘘的,这慧光一身好皮囊,又是天生的戏骨,生错时代了啊,搁后世不是影帝拿到手软,迷妹无数的主?
“那这么说来,玄彬长老还真是被冤枉了。”接着张盼看向李林试探着问道:“燕王殿下你看?”
李林面无表情的看向慧光:“张大人,你是大理寺卿,审理案件自然是以你的意见为主,不必顾虑我。只是有一点我很不解,如果一切都如这慧光和尚所说,那么他为何会给陆岳氏几百两银子呢?几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没等张盼询问,慧光急忙辩解道:“大人,这是那妇人的构陷,小人就一穷和尚,哪里来几百两银子给她。”
“那她为什么偏偏诬陷你啊?”张盼懒洋洋的问道。
慧光沉默了一会说道:“说来惭愧,小人虽然身在佛门,但仍未能清净六根,招惹了许多孽缘,那妇人曾与我有私,想来也是因此生恨吧。”慧光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悔恨。
“你身为出家人与有夫之妇有染,同样是罪大恶极,按照武德律需仗责二十,流放千里。”张盼看李林没有强烈反对的意思,于是想先把慧光判了,弄个生米煮成熟饭。
张盼抽出判签:“来人......”
“且慢!”李林出言打断了张盼的宣判,“这些都是慧光和尚的一面之词,不听听另一方的证词吗?”
果然还是糊弄不过去啊,张盼心里哀叹道。
张盼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又将陆良岳红梅传唤上堂。
这两人都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毫无疑问都是死罪,而且两人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于是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几番交流下来,慧光和尚就词穷了。
慧光知道没人发话要保自己,自己看来真要被岳红梅这女人给拖下水了。
于是心一横,便向玄彬半是威胁半是哀求的说道:“玄彬长老帮我求求情吧,瞧在我帮你恢复清白的份上。”
玄彬没有搭理他,只是暗暗向张盼递了个眼色,张盼立即会意,将秋后问斩的签收了回去,直接抽了另一张签扔在堂前,同时面无表情的说道:“斩立决!”
慧光一听到这个判决,顿时被吓得昏死过去,几个差役随即上来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慧光拖下堂去,陆良和岳红梅二人也一同被带走。
随后张盼走到堂下,亲手将玄彬扶起,又吩咐左右给他解除了脚镣。
“委屈你了,玄彬长老。”张盼语气关怀备至。
玄彬摆摆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误会解开就好,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接着张盼又转过头对李林说道:“殿下看来确实是误会玄彬长老了,幕后黑手应该另有其人,殿下放心,大理寺上下肯定都会全力追查,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李林笑了笑:“不必了,这件事就这样吧。只是我这里还有一些状纸,本来该交予应天府,但这些事大理寺也能管,难得当事人也在,便交给张大人吧。”